見到來人,長公主那雙鷹似的眼睛直直看過來。聽到問候也一言不發(fā),只是安靜地打量著她。趙輕丹站了一小會兒,見對方不開口,徑直坐在邊上一張空椅子上,對她露出笑容。這個舉動卻讓長公主面色一變。“這是......輕丹那個丫頭啊,許久不見,倒是長大了?!壁w輕丹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,輕抿了一口。“到底是嫁了人,做上了宸王妃。本宮這瞧著做派,跟先前不大一樣了?!闭f完,長公主似唏噓地嘆了聲:“先前還是小姑娘的時候,本宮還記得你看起來總是怯怯的,每回見到本宮,都不敢直視。請安的時候磕著頭,腦袋都不敢抬。”這話聽著著實別扭,就像是責(zé)怪她沒磕頭只福了福身子。而且還自己主動坐下的行徑。趙輕丹放下茶杯:“是嗎,先前的事情,我都不大記得了,難為您這么大歲數(shù)了,記性倒是好。”長公主嘴角一滯,有些埋怨地睨了她一眼。趙安蘭老早就進府了,這會兒坐在邊上冷笑了一聲。“要不說有些人啊,一攀上枝頭做了鳳凰,就忘記自己之前是只烏鴉了?!壁w輕丹噗嗤一笑:“沒記錯的話,這典故里不是說的麻雀嗎?妹妹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,連這樣老生常談的掌故都能記錯。”一聽她提起受刺激,趙安蘭就想到進來在五王府受的那些罪。她忍不住瞪著趙輕丹:“得意什么!誰不知道你想在背后看人笑話,風(fēng)水輪流轉(zhuǎn),眼下我倒霉,說不準(zhǔn)下一個就到你了?!壁w輕丹恍然未懂:“妹妹這是說的什么話,咱們姐妹在公主跟前說說家常話,怎么你夾槍帶棒的一通數(shù)落姐姐,倒讓姐姐不知所措了?!薄昂昧耍 遍L公主姍姍開口:“都是姐妹,吵什么。本宮剛回來,就不能消停些?!惫鞲窃缜熬陀械?,長公主不在之時那宅子一直空置。如今聽聞她要久住,早就派人收拾妥當(dāng)了。只是長公主卻不肯獨自去住,說是跟孫兒在一起待慣了。加上同怡庭郡主母女重逢要多說說話,就想著住在趙府一段日子。怡庭郡主自要安排,戚夫人也得跟著盡孝,在后面幫忙添置。兩個弟弟正在趙同的書房里說話,倒剩下她跟趙安蘭陪著。趙輕丹心里煩的不行,只想著趕緊吃完飯走人。這頓飯吃得卻是極其曲折。單是坐席的位置,就弄出了不少幺蛾子。說是家宴,長公主坐在長桌的首位。按照規(guī)矩,她的左右兩邊坐著趙同跟怡庭郡主,倒也沒人反對。原先戚夫人該坐在怡庭郡主左側(cè),偏趙安蘭坐了那位置。趙輕丹本無所謂,讓戚夫人坐在趙同身邊,她坐在母親邊上即可。誰知戚夫人快要見座的時候,長公主突然說:“哎呀,安淮跟安錦怎么坐得那么遠啊,本宮都不習(xí)慣了?!逼莘蛉瞬阶游㈩D,就聽長公主指揮:“你們兩個,挨著你們父親坐。宸王妃跟戚夫人就坐在安蘭邊上吧?!壁w輕丹到這個時候尚且順著她,懶得發(fā)作。哪曉得老太太還不安分,見趙輕丹坐在末尾,又忍不住道:“呦,怎么好讓宸王妃坐在末位啊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