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進來了,年母更氣了,邊哭邊罵:“沒良心的混球,給我滾出去!你讓我死了以后,怎么有臉去見婉華??!”陳銘棟扯動著臉部僵硬的肌肉:“婉華十點火化,您要去嗎?”他知道母親傷心,說起這事跟是會戳到她的痛處,但他也明白,如果母親不去送林雅茹最后一程,她一定會遺憾……而年母聽見這句話,慢慢止住了淚,什么話也沒說,只是耷拉在被子上的手不停地在抖。
半小時后,兩人趕到殯儀館。
工作人員拿來火化證明,直接遞給了陳銘棟。
陳銘棟怔了一下,才拿出筆在親屬確認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。
“同志,我能再去看看我兒媳婦嗎?”年母懷里抱著件淡藍色布拉吉,眼巴巴看著他,“這是我給她做的新衣服,還沒來得及送給她呢……”工作人員看了眼面無表情的陳銘棟,還是點點頭,帶著年母去了停放間。
相比外頭的悶熱,停放間冷暗的像冰窖。
陳銘棟站在門外,呆看著地面,沒有焦距的眼神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。
年母深吸口氣,踏進了停放間。
狹窄的空間,只有一盞垂吊的白熾燈,照著正中央床上瘦弱的身軀。
看到這一幕,她不忍地捂住嘴,踉蹌了一步,淚水再次涌出眼眶。
半晌,年母才慢慢走過去,顫抖的手從林雅茹的頭發(fā),一寸寸撫過她的額頭、眉眼和臉頰。
“好孩子,媽來了,媽來看你了……”說著,她把懷里的布拉吉拿出來是,含淚扯出個笑:“你之前不是說很羨慕別人媽給孩子做衣裳嗎?媽也給你做了件裙子,媽現(xiàn)在給你換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