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失寵,宮中皆知紫宸殿多了個神秘的娘娘,然甚少有人得見。
據(jù)說陛下將人護得眼珠子一般,所有紫宸殿宮人都由陛下最信任的趙公公親自挑選。
聽聞這消息,宮門緊閉的未央宮傳來瓷器劈啪作響的碎裂聲。
姚文淑摔碎手中最后一個瓷杯,神色怨毒:“為何,為何我做了那么多還是不夠?為何你就是看不見我?”
她身旁的芍藥大氣也不敢喘,等她發(fā)泄完才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不解道:“娘娘,陛下不是最恨那賤人嗎,還殺了蕭氏皇族那么多人,為什么……”
“恨?”姚文淑冷笑一聲,“他若是當真恨蕭姝寧,當初那三十廷杖下去,蕭姝寧那弱不禁風的模樣還能有命活下來?他若是真恨,蕭姝寧進了歌伎營那種地方還能全身而退?”
芍藥瞪大眼,有些不明白似的。
姚文淑咬的牙齦都幾乎出血:“他恨蕭氏不假,可蕭姝寧也是他的心尖尖上的人,要不是為了讓那賤人活著,蕭氏皇族早就滿族斷絕,你以為為何還會留下崔蓮生她們?!?/p>
李昭野就是個瘋子。
姚麟就輕薄了蕭姝寧一下,出宮路上便被人打斷了四肢,滿身鮮血地扔回了姚宅。
若非如此,她也不至于一步步謀劃,只為逼蕭姝寧自己踏上死路。
芍藥慌忙安撫道:“可我看陛下那模樣,分明對娘娘是有幾分真情意在的?!?/p>
姚文淑聽聞這話,沉思一瞬后冷靜下來,再看向紫宸殿方向,她眼神陰霾。
“蕭姝寧,我現(xiàn)在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,我會將陛下對我這一分情意變成十分,我決不允許任何人阻我的路?!?/p>
紫宸殿內。
蕭姝寧脖頸上的紗布被一層一層拆下。
她摸了摸脖子,那傷痕觸感清晰分明。
李昭野眼眸一凝,手下意識伸出去,快要碰到時又縮回。
他看向太醫(yī),聲音喑?。骸斑@疤痕,能消嗎?”
他每每多看一眼,便不自覺想起那個令他幾乎神魂俱碎的場景。
蕭姝寧垂下眼瞼,聲音平靜:“沒關系,我發(fā)現(xiàn)我身上傷痕不少,不差這道,看來我以前過得十分不好,能活下來已是萬幸?!?/p>
說著,她扯唇一笑,不知在笑些什么。
李昭野手一抖,喉頭發(fā)澀。
太醫(yī)忙插話道:“只要每日抹微臣調制的藥膏,這疤痕能消,只是傷到了聲帶,娘娘的嗓音……怕是無法恢復到以前?!?/p>
李昭野眉頭擰起,下一秒就要發(fā)怒的模樣。
蕭姝寧瞥他一眼,及時打斷:“我以前喜歡唱歌跳舞嗎?”
李昭野一滯,好半晌才悶聲道:“你從不做那些?!?/p>
蕭姝寧淡淡道:“那不就行了,又不以此為生,若是陛下嫌我說話聲音難聽,我以后少說話便是?!?/p>
其實她現(xiàn)在的聲音并不難聽,只是不復以前的清越,有些低啞的冰涼質感。
“朕并不是那個意思?!崩钫岩翱粗?,“朕只是怕你難受?!?/p>
蕭姝寧托腮:“陛下若是真怕我難受,便允我出去走走吧!每日拘在這兒,怪煩悶的?!?/p>
李昭野眼神復雜:“你想去哪里?”
蕭姝寧眉眼彎起:“我想去哪兒便能去哪兒?”
李昭野剛要說話,又聽蕭姝寧道:“聽聞我跟陛下在宮外認識,不若陛下帶我出去看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