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昭紅著眼睛爬過去,流著淚顫著手,用手帕將春煥僅剩的東西包裹起來,小心翼翼放置到懷里。
遲胤見她這般模樣,又恨又疼。
她對一個宮女都如此上心在意,為何舍得那般狠心對他?
在她心里,他不如詹寧,不如她家人,便是連一個小丫鬟都比不上!
他走至她身前,拽起她。
遲胤雙目赤紅,“皇后對自己的一個丫鬟都能這般在意,二十萬將士的性命卻上不了你的心。朕該說你善良,還是說你藐視人命,豬狗不如?!”
【沒有,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跟國家的事!】
上官昭竭力為自己辯駁,可沒人看得懂她在說什么,也沒人在意她說什么。
遲胤從她懷里掏出那個包裹著春煥的手帕,冷著臉扔到地上,讓侍衛(wèi)們拖著她往外走。
上官昭回頭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手帕,幾次扭頭想要撿起,卻沒有能力掙脫侍衛(wèi)的鉗制。
遲胤冷冷道:“這就受不了了?皇后等下還要去見南陽世子,可千萬要撐住了!”
他換下龍袍,穿著常服,帶著上官昭,坐馬車去了大公主府。
車子停下,上官昭渾渾噩噩下車,就見兩個下人抬著擔子走了出來。
擔子上蒙著白布,只依稀能看出是個人形。
“真晦氣,又死一個!”
“這個新來的不行啊,這才撐幾天?”
兩人隨口交談著,語氣習(xí)以為常,像是死了一只雞鴨。
聞言,上官昭只覺嗡的一下,腦中一片空白。
新來的?
是詹寧【詹寧……】
【詹寧!】
上官昭無聲喊著,踉踉蹌蹌沖了過去。
難道前幾日一別,竟真成了最后一面嗎?
上官昭目眥盡裂,心臟緊緊皺在一起。
其中一個下人伸手就把她推開了,“哪兒來的瘋婆子?”
上官昭被推得跌在地上,手掌心都被劃破了,眼睛卻直勾勾看著擔架的方向。她爬起來,飛快沖過去,掀開了擔架上的白布。
——不是詹寧!
真好啊……
上官昭在劇烈的情緒起伏下,雙腿一軟,跪坐在地上。她衣服早已被冷汗打濕。捂著臉又哭又笑。
“有病??!”
兩個下人罵了一句,抬著擔架走了。
遲胤見上官昭為詹寧如此失態(tài),眼底冰霜更甚。
她這般擔憂詹寧,說他們之間沒點什么,他都不相信!
他使了個眼色,立刻有人上前,拖著上官昭往里走。
公主府很大,極盡奢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