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唱著獨角戲,身旁的同伴憋笑都要憋出內(nèi)傷,卻愣是沒敢說一句話。
我耐著性子聽他嘮叨完,才淡淡睨了他一眼,然后按下桌上的服務(wù)鈴。
片刻后,陳述板著臉出現(xiàn)在我面前。
他表情古怪,語氣隱忍:
您好,需要點什么?
我平日里滴酒不沾,此時隨意報了個雞尾酒的名字。
一杯瑪格麗特,謝謝。
顧慎言見到陳述本來就煩,聞言更是黑著一張臉,卻沒出聲阻攔。
在陳述準(zhǔn)備轉(zhuǎn)身離開時,打個響指,叫住了他。
他表情戲謔,熟悉他的人知道,這是找到玩物了。
等一下,貧困生。
給我來杯水割威士忌。
水割威士忌,是加了冰塊用水沖淡的威士忌酒,卻是世界上公認(rèn)的最難調(diào)的雞尾酒之一。
由于過高硬度的水會影響威士忌的香味散發(fā),調(diào)酒師需要不停攪拌純凈水制成的冰塊,直到杯壁泛起一層冰霜才算完成。
陳述臉上沒有過多表情,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,轉(zhuǎn)身離開。
過了一會兒,他將擺放著兩杯酒的托盤放至桌上,斂眉淡聲:
請慢用。
顧慎言漫不經(jīng)心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,隨即輕嘶了一聲。
骨節(jié)勻稱的手指在杯壁上輕敲了敲,語氣頗為不滿:
淡了,重新調(diào)一杯。
陳述靜默了一會兒,最后還是低眉頷首,恭敬道:
好的,客人。
片刻后,陳述再次端來一杯酒。
可這次,顧慎言連喝都沒喝,只是指尖碰了碰杯壁。
下一秒,他驟然抬手,將杯子往地上狠狠一砸。
酒吧喧鬧,這動靜固然不大。
可一直注視著這里的店長絲毫不敢輕慢顧慎言這個少東家,見他發(fā)怒,急急忙忙關(guān)了所有音樂,第一時間趕到現(xiàn)場。
這一舉動,自然吸引到全場的目光紛紛匯集到此處。
顧慎言皮笑肉不笑,微瞇著眼,對陳述嘲諷道:
你這家伙,根本不會調(diào)酒啊。
認(rèn)真攪拌15分鐘的冰塊,根本不是這個溫度。
這話一出,所有人都知道顧慎言是在有意刁難,卻沒人敢替陳述說話。
畢竟,誰會為了一個背負(fù)罵名的眾矢之的去得罪顧慎言呢。
陳述的手緊緊攥握成拳,克制地忍耐著。
顧慎言輕嗤: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,還能做什么呢?
店長滿額頭的冷汗,連忙道:
對不起少爺,我這就讓他收拾東西滾蛋。
顧慎言散漫道:
等一下。
我記得陳述好像還是貧困生吧,失去了這份工作,以后怕是會活得很艱難吧。
他雙手撐著下巴,勾唇笑笑:
只是一個小錯誤,也不至于讓他滾蛋。
他指了指地上被他摔落一地的冰塊,
跪在上面反省吧,犯錯的滋味,得刻進(jìn)骨子里啊。
陳述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,只是緩緩抬眼,看向了我。
我安安靜靜地坐著,清淺朝他笑笑。
仿佛無事發(fā)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