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木兮濕漉漉的睫毛微微顫抖著,強撐著起身?!澳愠鋈グ?。”顧霆琛應(yīng)了一聲,倒是沒有真離開,沖了一杯蜂蜜水后重新回到房間。阮木兮握著玻璃杯,低下頭,眼淚險些掉在里面。顧霆琛又抽出一張紙巾幫她擦干凈。五分鐘過去,時間仿佛被靜止了。終于忍無可忍?!罢f吧,今天為什么要喝酒。”顧霆琛把杯子從她手中拿走,放在床頭柜上。阮木兮抬眸看他,“沒什么,就是覺得......”“和你母親有關(guān)吧。”顧霆琛問道。這并不難猜,畢竟從醫(yī)院分開時,她是和阮鳳玲在一起的。在那之后就沒回過公司。顧霆琛整理好她凌亂的領(lǐng)口,“說話?!比钅举馕宋亲?,“是啊,你還真了解我?!币驗楹攘瞬簧倬频脑?,她的語調(diào)有些奇怪,好像在拉長聲,類似于撒嬌。可阮木兮自己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識。“今天,我媽媽對我說了很多話,你知道嗎,她評價她親生女兒用的詞是‘浪蕩,沒家教’,我當(dāng)時......”阮木兮吸了吸鼻子,有些說不下去了。顧霆琛倒是繼續(xù)安靜地聽著?!拔也幻靼?,為什么我的媽媽會變成這樣,她還是我的媽媽嗎?”“更何況劉文馨根本不會念她的好,既然如此,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?!薄皨寢屖俏以谶@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,如今她對我卻是這個態(tài)度,是不是我真的很差,或許哪里做的不夠好......”阮木兮越說越多,這些都是在清醒時候絕不會說的話。雖然現(xiàn)在看著清醒,但其實還是醉鬼一個。到最后,已泣不成聲。顧霆琛吐出一口濁氣,“喝完酒以后怎么這么愛哭?!比钅举馍砩系囊路驯粶I水打濕。顧霆琛沒再打擾她??蕹鰜硪埠茫偙缺镌谛睦锇踩F鹕泶蛩汶x開,把空間留給她自己??删驮谝呀?jīng)快走到門口時,又突然改變主意。重新回來,坐在床邊?!叭钅举狻!鳖欥⊥蝗贿B名帶姓地叫她。阮木兮下意識看他。“這都不是你的錯,所以沒必要這么難過,你已經(jīng)做得很好了?!鳖欥】粗钅举獾难劬?,言語堅定。他說:“你需要明白,作為女兒,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你的母親。相反,一直是她虧欠你?!薄叭钅举?,相信我的話。”阮木兮睫毛顫抖,眼底的痛意好像消散許多。愣愣地看著顧霆琛,呼吸忽而間緩慢下來。像是思緒被另外的東西占據(jù)了。顧霆琛將阮木兮帶進(jìn)懷里,安撫似的拍了兩下她單薄的后背,放輕聲音?!霸琰c睡吧?!比钅举獗羌鈴浡腥松砩系臍庀?。她沒有放手,相反還在他脖頸處輕輕蹭了兩下。冰冰涼涼的鼻尖碰到溫度有些高的皮膚上,顧霆琛身體僵了一下,不自在地把人推開。阮木兮失去重心,身體發(fā)軟,下意識扶了一把顧霆琛的肩膀,身體往前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