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記得睡著之前九點了,南城到廣城的飛機是三個小時,霍銘征說快到了,也就是說在她睡著后沒多久霍銘征就把她帶出來了?!澳惆盐?guī)ё咔靥t(yī)沒意見嗎?”付胭也是聽人說的,秦恒最討厭沒到時間就出院的病人,他脾氣大起來,那個病人從此被劃入黑名單,快死了,他都不會再救。說他有個性吧,他不像傳統(tǒng)意義上的醫(yī)生救死扶傷,說他任性吧,他的醫(yī)術(shù)又很高超。這時乘務(wù)員的聲音從廣播里傳來,飛機就要下降到廣城機場?;翥懻骱仙瞎P記本電腦,眼底似乎有一絲笑意,不知道是被她那句秦太醫(yī)逗笑的,還是,付胭覺得他今天心情不錯,完全看不出來昨晚兩人不歡而散。“他對我不敢有意見。”付胭有時候挺同情秦恒的,霍銘征強勢霸道,專門欺壓老實人。離開機場坐上車,付胭才想起來今天是傅景和霍靜淑訂婚,“你不出席訂婚宴嗎?”廣城的氣溫比南城高多了,霍銘征單手解開衣扣,“又不是我訂婚?!毕肫鹱蛲砺牭降哪切┰?,付胭心情復(fù)雜。她沒自戀到以為霍銘征是專程陪她來廣城的,果然,霍銘征到酒店房間換了一套西裝就出門了,想來是有什么重要的客戶要見。留了幾個保鏢給她,到時候送她去公墓。沒多久,保鏢敲響她的房門,將一份打包好的生滾牛肉粥遞給她。付胭驚訝,她沒什么胃口,剛想著生滾牛肉粥,它就來了。"謝謝。"保鏢說:“是方哥吩咐的。”付胭點了點頭,曹方一向情商高,知道她回故土肯定想吃這里的東西,只不過和她心里想的不謀而合,也是一種本事。吃過飯后稍作休息,保鏢送付胭去公墓,祭拜的東西也已經(jīng)準備好了。和往年一樣,付胭坐在父親的墓碑旁和他說了些話,然后就走了。走到停車場,天色已經(jīng)漸漸暗下來了,回到酒店霍銘征也正好回來,吩咐曹方把行李收拾好?!耙粋€小時后的航班,想吃什么叫人去買。”付胭剛脫下的外套又穿了回去,“這么急嗎?”霍銘征松了松領(lǐng)帶,目光落在她有了血色的臉上,果然來了一趟廣城人也精神了。他語氣不冷不熱:“家里多了個新成員,不回去不合適,也讓你見見新姐夫?!备峨僖灰?,霍靜淑比她大幾個月,傅景勉強算是她的姐夫了。但這話從霍銘征口中說出來,就多了幾分諱莫如深的意味。付胭不搭腔,她是被霍銘征帶出來的,只帶了手機,也沒什么好收拾的。上了車,霍銘征問她:“想吃什么?”付胭看著漸漸亮起的城市霓虹,下意識用粵語說了一句?!笆裁矗俊彼磻?yīng)過來,“雞仔餅的粵語?!被翥懻鞣愿辣gS去買,車窗升上來,空間密閉,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氣息,他聲線低沉悅耳:“你說粵語很好聽。”付胭在昏暗的角落里心跳得很快?!拔乙詾槟愀矚g聽南城話。”霍銘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語氣也淡了些,“要看什么人說了?!备峨傩募庖淮?。她聽過黎沁說南城話,吳儂暖語特別動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