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東凰看著她:“盛家人巴不得我不現(xiàn)在就死,二夫人卻盼著我能解毒?”二夫人低著頭,語氣驚惶而謹(jǐn)慎:“誰也不知道好好的大婚為何竟變成了這般,但臣婦知道長公主受了委屈,只是不知該如何化解長公主心里的怨恨,只求長公主別傷害無辜之人。”晏東凰淡道:“你們回去吧?!奔热灰逊?,不傷害無辜之人并不可能。她只能做到盡量不牽連無辜。二夫人和三夫人轉(zhuǎn)身走了。盛家二房和三房都從鎮(zhèn)國公分了出去,當(dāng)初盛老夫人就是為了不讓二房和三房占到便宜。分出去的兩家過得只能算是還不錯,雖然跟國公府比起來相差甚遠(yuǎn),但也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。晏東凰腳下轉(zhuǎn)了個方向,淡道:“去地牢看看吧?!毖巯乱咽且鼓凰暮希策壸o衛(wèi)點起了火把,整座長公主府被照得亮如白晝。地牢里卻是狹窄陰暗,彌漫著一股潮濕、憋悶和酸臭交織的氣味,唯有兩側(cè)墻壁上方懸掛著的燈發(fā)出昏黃的一點光亮。鳳搖光跟在她身側(cè),眉頭皺起:“這種地方,殿下實在不宜親自來。”“本宮來看看,有沒有狗咬狗的戲碼發(fā)生?!标號|凰語氣淡淡,“若有,正好看個戲?!兵P搖光聞言不再說話。盛景安和沈筠都是重犯,不過兩人被關(guān)在一起,在地牢的最里面,從西門石階下去之后,要穿過好幾道狹窄的石門。遠(yuǎn)遠(yuǎn)聽到一個聲音響起:“大夫,一定給我兒的傷好好治治,他是國公爺,等這幾天熬過去,我們還會回國公府,你……你必須給他好好治治,到時我一定重金感謝?!标號|凰腳步微頓。給盛景山治傷的大夫是青鸞軍中的軍醫(yī),聞言冷道:“老夫人不用抱太大希望,若你們運氣好點,這間地牢以后就是你們的長居之地;若運氣不好,說不得數(shù)日之后就會被押到菜市口斬首示眾,指望你們重金感謝?到地府去感謝嗎?”“你……你放肆!”老夫人不知是惱羞成怒,還是氣急敗壞,不由自主又?jǐn)[出了國公府夫人的架子,“圣上重用我們,絕不可能讓我們被斬首,只要等晏東凰一死,國公府立刻就會恢復(fù)往日榮耀!”鳳搖光臉色驟冷,眼底戾氣一閃而逝。他正要進去給老潑婦一頓教訓(xùn),卻見晏東凰轉(zhuǎn)頭看著他,那一眼平靜至極,顯然沒把老潑婦的話放在心上。但隨著這番話落音,只聞一聲熟悉的慘叫忽然響起:“啊!”“你干什么?”老夫人尖叫著質(zhì)問,語調(diào)驚怒交加,“你這個庸醫(yī),是想害死國公爺嗎?!”“抱歉,盛老夫人方才說話的聲音太大,驚到我了,不小心弄疼了國公爺?!标號|凰朝前走了幾步,彎腰穿過最后一道石門,就看見趴在破床上瑟瑟發(fā)抖的盛景安——不知軍醫(yī)用了什么手段,只疼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,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。晏東凰目光從牢里掠過。披頭散發(fā)的盛景安和披頭散發(fā)的沈筠被關(guān)在一處,盛家兩個姨娘和女兒則跟盛老夫人關(guān)在一處。地牢的牢房原本就不寬敞,一個人一間住還湊合,幾個人住在一起難免擠得慌。不過這也沒辦法。長公主的地牢本來就不大,跟刑部大牢可沒辦法相提并論,還關(guān)了楚尚書一家子,只能委屈他們擠一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