憋悶許久的日光卯了勁兒的曬著地面,沒多久就曬干了那股子潮意。樹影下,男人步履緩慢,一步步向上?!凹抑?,剛下過雨,這里的路不好走,您需要什么,不如我上去?!崩钅淆R試圖勸阻,卻沒得到結果?!安挥茫阍谶@等我?!睂m偃踩上臺階一步步向上,自虐似的想象著簡歡跟婁梟同行的畫面。兩個人的路,應該比一個人的路好走許多吧。相同的景色,不同的人。宮偃站在樹下,看著經(jīng)過雨水洗涮更顯艷紅的許愿牌。那抹紅幻化成裙擺,揚起弧度。唇角緩緩上揚的弧度伴隨著那個落入視線的突兀繩結,戛然而止。那個牌子明顯比其他的要新一些,也鮮艷一些。風剛好吹過,轉動間,兩個依偎的名字一閃而過。宮偃不知道自己在意外什么,來了這里,怎么可能不寫許愿牌?那枚特立獨行的許愿牌不知危險,還在歡快的隨風起舞。修長如玉的手抬起,就在要碰到流蘇的剎那,稚氣未消的童音自身后響起?!袄习澹I許愿牌嗎?”看樣子不過十一二歲的女孩舉著裝著許愿牌的小籃子仰頭看他。為了售出牌子,女孩賣力推銷,“老板買一個吧,這里許愿很靈的,每天都有回來還愿的情侶,您也寫一個吧?!睂m偃頓了頓,放下手。“不用了,我想寫的名字,已經(jīng)被別人寫過了。”女孩不放棄,繼續(xù)勸說,“拜月老就講究誰比較誠心啊,來都來了,寫一個吧老板,我賣別人都是十五,給您十塊怎么樣?”她都是順嘴胡謅,可不知哪一句打動了眼前的男人,他看向她手里的籃子?!昂?,這一籃都賣給我吧?!迸?shù)著錢雀躍的下山,已經(jīng)想好了晚上讓媽媽炒什么菜獎勵她。背后,宮偃把幾十個許愿牌一一攤開,一個一個寫上名字,又一個一個掛上。數(shù)十個相同的牌子掛在樹上,組成一副奇異的景象。風吹動樹杈。轉動的名字都是同樣的兩個。「宮偃」「司樂」-青石板路,糖水店的露天桌椅上,擺了幾碗糖水甜點。簡歡一邊吃,一邊瞄著對面看手機的男人。自她問出那個問題之后,兩人間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。倒也不是冷戰(zhàn),就像是兩人間涌進了一層棉花,靠近便毫無阻礙,只要稍微拉開點距離,便膨脹開來,叫人看不真切。時間寶貴,簡歡受不了任何的隔閡。主動搬著小木板凳挪到了婁梟旁邊,“你在看什么???”原本只是想套套近乎,可看到聊天框,她的眼睛立刻豎起。又不好盯著看,手上的勺子戳著碗底,“什么啊,我還在這自我反省,是不是那句話惹了二爺不高興才叫你不理我?!薄敖Y果呢,二爺是在跟別人說話,顧不上我,怪我自作多情了這是?!眾錀n懶得搭理她,直接把手機塞她手里,自己則是點了根煙。簡歡嘴上說不看,眼睛可是一眼沒少瞄。原來是婁時儀,說的也是集團的事情。最新的一條,是婁城從國外回來了,他的腿已經(jīng)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