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樹影斑駁搖晃,他瘦削的臉龐透著疲憊,抬腳踩滅了煙頭。
他上下打量著我,嘴角揚起譏笑。
“我的亡妻,離開我,你都混成這樣了?”
“你還真是讓我好找啊?!?/p>
我知道欺騙裴璟是什么后果。
他這人向來行事狠戾,今天來必定是來要我的命的。
我想跑,但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動彈不得。
只死死盯著他,一言不發(fā)。
“你能看見了?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
在他上前想拉我的間隙,我抱起孩子往屋里跑。
就在大門即將合上的瞬間,裴璟的手猛地伸進來。
巨大的力量夾在裴璟的手掌上,幾乎變形。
他悶哼一聲,但依舊不肯收回去。
我的力量不敵他,他就要闖進來。
我只能像個潑婦一樣撕扯他,反抗他。
拉扯之間,他的領(lǐng)口刺啦一聲被我扯壞。
一串項鏈從他領(lǐng)口蕩出來,在我眼前晃來晃去。
項鏈中間掛著的,是我的婚戒。
他為什么,把我的戒指隨身帶著?
我怔神的瞬間,裴璟又嘗試從孩子下手。
隔著門縫,他溫柔地喚歡歡樂樂。
“叫爸爸?!?/p>
歡歡樂樂依舊抵著大門,不肯理他。
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。
以前孩子叫他爸爸時,迎來的只有裴璟的一頓訓(xùn)斥,說他們不配叫他爸爸。
如今他又是整哪出?
最后我沒辦法,只能將他先迎進屋內(nèi)。
支開了歡歡樂樂,就剩下我和裴璟對峙。
破舊的木質(zhì)沙發(fā)椅上,裴璟一副上位者的姿態(tài)斜倚著,不時欣賞手上的傷痕。
“我要孩子的撫養(yǎng)權(quán),比起貧困的你,我更適合養(yǎng)孩子?!?/p>
我冷哼一聲。
“孩子生日是什么時候?喜歡吃什么?對什么過敏?你知道嗎?”
裴璟噎住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居然一個都不知道。
不過很快,他又恢復(fù)了那副盡在掌握的姿態(tài)。
“只要你回到我身邊,我不就不需要爭奪撫養(yǎng)權(quán)了?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?!?/p>
我看著他,覺得有些好笑。
“我想你的胡蝶應(yīng)該沒這么大方吧。”
裴璟不怒反笑,眼中幾分竊喜。
“你吃醋了?你吃醋就是還在乎我?!?/p>
他猛地站起身,拽過我的手腕就試圖吻上來。
他又想用強,可我已經(jīng)不是當(dāng)初的我了。
我一巴掌重重扇在他的臉上。
“裴先生,請你放尊重點?!?/p>
最后自然是不歡而散。
我始終清醒。
他能放下身段,不過就是想重新拿回掌控權(quán),占有欲作祟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