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。
手心挨板子的，放學后被留下來抄書背書的，永遠是這個小胖墩。
私塾里本就一個先生，卻有幾十個學子，所以就只有一個班級。
也就意味著新來的孩童和那些學了多年的孩童、少年都在一起被授課。
但就算是這樣，周淮還是每年穩(wěn)拿倒數(shù)第一，征戰(zhàn)多年，未逢敵手。
因而，私塾里的其他孩童給周淮取了個外號，周二愣子。
李泰然也是在這間私塾旁聽時間久了才認識的周淮。
私塾里的先生知識淵博，奇門、風水、天文、詩詞、術(shù)算等等都有授課，但每類門課程的成績倒數(shù)第一，自打周淮來私塾起，永遠是他。
很多李泰然重復給他講解字和句，哪怕重復無數(shù)遍，過段時間后周淮還是忘得一干二凈。
對于術(shù)算之類的，周淮更是七竅通了六竅，一竅不通。
或許周淮的機靈勁全部集中在撒潑罵街上了吧。
李泰然很理解周淮，因為他燒瓷也是這樣，每次學捏瓷都挨罵。
用燒窯的劉師傅原話形容李泰然就是，手腳笨拙，循規(guī)蹈矩。
反正就是捏出來的陶器，方方正正、不靈動、不傳神。
燒出來的陶器沒有一個是靈動的。
以至于后面李泰然被迫換了營生跟人學打鐵。
理所當然，資質(zhì)愚鈍的周淮和朽木難雕的李泰然成為了朋友。
少年看著周淮身影慢慢模糊在巷子里的另一頭，迎面走過來了一個瘸腳更夫，少年沒有理會默默關(guān)上破舊的院門。
遠處隱約有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爆竹聲，和李泰然聽不見的對話。
師兄，師父沒讓你教導周淮嗎？
沒有，師父說沒必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