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(xiàn)在要進屋了,裴寶珠忍不住鬧了?!霸趺炊疾粻课??!迸釋氈猷止镜?,探出頭。許氏欲言又止,閃過尷尬之色,最終還是走過去抬手,“娘牽你,你快下來。”裴寶珠努努嘴,把手放在許氏手里,縱身一躍,跳到地上時膝蓋一拐,被許氏眼疾手快地扶住?!鞍选!迸釋氈橄乱庾R一喊,俯身查看自己有無受傷,低頭時,十幾根精致的小辮子隨著后發(fā)垂墜在身前,蓬松烏黑的頭頂連發(fā)縫都沒有,發(fā)量是許氏的兩倍不止。她看自己沒事,笑嘻嘻地抬頭,“大伯,大伯母安好?!庇菔喜恢圹E地蹙眉,“寶珠今年有十五了吧?”裴寶珠點頭,“正好十五?!庇菔峡粗瑢嵲谌滩蛔÷冻雒C容,仿佛下一瞬就想說教了,許氏先一步接過話去,“大嫂,咱們進去吧?!庇菔现荒鼙锪讼氯?,嘴角彎彎,“好?!倍舐氏绒D(zhuǎn)身,朝府中走去。此刻還被虞氏牽著的沈桑寧,就被拉著走。她能感受出虞氏的無語,因為她也對裴寶珠挺無語的,“母親,別動氣?!薄皼]動氣,”虞氏否認,嘆了嘆,低語道,“你二叔母只此一個女兒,越發(fā)寵得沒邊了,也不見她對三丫頭這般好?!比绢^裴寶鶯,也就是裴二爺?shù)牡臻L女,乃裴二爺原配亡妻所生,但存在感極低。也許是遠嫁之故,前世沈桑寧與她只見過兩次。第一次是裴如衍死的時候,回來吊唁。但后來寧國公死的時候,她沒有回來吊唁,彼時寧國公府岌岌可危。從那之后,她和裴家聯(lián)絡(luò)甚少,逢年過節(jié)連書信都沒有。多年后留做京官的裴二爺身死,她都未曾回娘家吊唁。第二次見面,是裴徹成為二品將軍,謝玄打消顧慮重用裴徹的時候,那一年她回娘家省親,被許氏罵白眼狼趕了出去,然后登了國公府的門。沈桑寧對她并不熟悉,也不好妄加揣測。出嫁的女子,做事未必全憑心意,萬一人家有苦衷呢。此時,虞氏還在不平,“三丫頭從小沒了娘,你莫瞧許氏人前這般溫和,卻將三丫頭嫁到比潁川還遠的地方,呵。”往日,虞氏很少背后說閑話,更不會跟她說。不管沈桑寧心里怎么想,當下肯定是要和虞氏統(tǒng)一陣營的。正要回應(yīng),忽聽身后段姨娘“噓”了聲。后頭,寧國公和二房夫婦一邊聊天,一邊跟了上來。虞氏先行進了前廳,吩咐下人把準備好的糕點端上來,迅速地準備完畢,二房夫婦正好步入屋內(nèi)。“辛苦大嫂?!痹S氏笑著道。寧國公和虞氏坐在上首,裴二爺和許氏坐在左側(cè)。長輩們閑談著,裴寶珠一雙眼睛各處瞟,一會兒又忍不住打了哈欠。虞氏見狀便吩咐下人帶裴寶珠先去休息。許氏卻道:“我瞧衍兒媳婦也無聊,不如讓她們小輩一起去,正好熟悉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