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寶珠驚愕地在原地愣了許久,看著這一行人來也匆匆、去也匆匆,半晌才不可置信道:“她是瘋了嗎?太思念二哥了?”或許真是瘋了,反正護衛(wèi)都這樣覺得。瘋瘋癲癲的,哪里有半點公府女眷的樣子。轉(zhuǎn)眼間沈妙儀就跑進了傳說中的東邊下人院,這整個院子都是下人房,她一間間找過去。這個時辰,其他下人都在忙碌,房里沒什么人,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正在休息的素云。素云坐在榻上,一愣,大致是沒想到沈妙儀會找過來。沈妙儀進了房中,就捂住鼻子,嫌棄地走到素云面前,連問都不曾問一句背叛與否,直接嘲諷道——“我還以為沈桑寧許了你什么好處,沒想到你這么容易叛主,果真是賤蹄子,放著兩人間的丫鬟房不住,還喜歡住大通鋪的下人房,看來是她身邊得臉的太多,青云院都勻不出一間給你啊?!鄙蛎顑x嘲笑完,自己心情并未好多少,看素云滿臉的傷,不問也知道是誰打的,就不問了,“呵,你以為你去青云院能有出頭之日?她滿院子的丫鬟,但凡有能用之人,她都不可能用你,你做什么春秋大夢!”素云平靜地聽完,心中對自己的鄙夷更多了些,“二少夫人說完了,還請出去吧,我要養(yǎng)傷?!边@個平和的態(tài)度,沈妙儀一下就聯(lián)系到沈桑寧,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,不好受的是自己,此時再不出底牌更待何時!“你的身契還在我的手上!你以為你能走得了!”“當初沒放你的賣身契,果然是對的!你這賤骨頭,若不是身契牽制住你,恐怕早就飛出去了!”素云抬眸,“我都快被打死了,還要身契有何用?!薄澳恪鄙蛎顑x發(fā)覺身契都不管用,才開始慌,“你,你怎么能這樣對我?我是少你吃穿了?我知道你想與周韜和離,我沒不答應(yīng),熬過這陣子,馬上就好了!”素云默默地不說話。沈妙儀看著她不為所動的樣子,咬牙問,“我讓你傳信去揚州,你傳了沒有?”素云豁然,“二少夫人就是想問我這事?那您可以放心,早晨出了府,我就去傳了信,等米倉的伙計收到信,自然會將米以低價售出。”“傳了就好?!鄙蛎顑x情緒穩(wěn)定下來,米別砸手里就是不幸中的萬幸!少了個心腹,大不了再培養(yǎng)一個!又聽素云淡淡道:“這是我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?!鄙蛎顑x冷哼一聲,“沒哪家奴仆,像你這般架子高還賤的,我自認沒什么對不起你,你離了我,對于沈桑寧而言,你也沒了利用價值,往后恐怕連這大通鋪都住不上,身契我也不會給你,你休想得到自由!”語罷,她冷笑著離去,沒了來時的瘋癲,還從下人房拿了把傘,撐著走了。門也不知道關(guān)。外面還下著雨,是一個護衛(wèi)好心地將門關(guān)上。素云苦澀一笑,好不容易放下的心事,又提了起來。明明玉翡說過要相信大少夫人,素云是信大少夫人的,只是,心底的悲涼讓她沒了歸處。她恨周韜,也恨害她過成這樣的沈妙儀。沈妙儀為什么突然要囤米,這件事,素云一直沒有想通,但其中一定有問題。一定得告訴大少夫人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