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能早點兒聽父親的話,認清自己的心。他和夏時歡也不會錯過。
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。
陸老爺子背著手,說不上是遺憾還是嘲諷地笑了一聲。
“早就跟你說過,對人家小姑娘好一點,不然等人家真不要你了,你哭都沒地方哭去。”
“當時嘴硬說不喜歡,現(xiàn)在后悔了吧,后悔也晚嘍?!?/p>
賀時衍唇邊溢出一絲苦笑。
曾經(jīng)說過的話,做過的事,就像一枚子彈跨越時間精準擊中他的眉心。
這十年里他不止一次地想過,面對夏時歡對他的感情,他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去引導。
可他沒有。
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將夏時歡從他身邊推走,可當她真的放棄的時候,他卻意識到自己的心原來會那么痛。
曾經(jīng),每一個他不回家的夜里,夏時歡都會給他寫下長長的信,訴說自己的想念與依賴,以及年少的愛情。
后來的十年,他也寫過無數(shù)封這樣的信,做自己曾經(jīng)嗤之以鼻的事情。
卻一封都沒有寄出。
遺憾嗎?
遺憾的。
他們明明遇見得那么早。
他們明明有那么多的時間,那么多的機會,所有的一切只要他愿意,都會為他們的感情讓路。
可他卻膽小地退后了。
這一退,就讓自己再沒了回頭路。
……
處理完穆老的身后事。
夏時歡就要回實驗基地了。
穆老一生有兩個愿望,一個是研究出我國自己的防空導彈,另一個是落葉歸根。
他一生致力于國防研究,40多年,孤身一人在沙漠腹地苦苦鉆研,可世人卻嫌少知道他的名字。
他沒有家人,少有朋友,就連葬禮都格外安靜肅穆。
軍區(qū)領導和國家領導人的車來了一輛又一輛,大家似乎都對他很熟悉,但又很陌生。
夏時歡作為他的學生,也作為這個世界上還活著的,對他了解最多的人,主持了他的葬禮。
待所有人都散去,她獨自站在墓前。
看著墓碑上那張蒼老、布滿皺紋又笑容和藹的臉。
她彎腰在碑前放下一束花。
眼中淚光閃爍,語氣卻故作輕巧。
她說:“老師,您先休息一段時間吧,等您再睜眼,看到的一定是屹立于世界之巔,更加強盛的祖國。”
夏時歡回到了實驗基地。
只是她沒想到,這次和她一起同行的人中還有賀時衍。
飛機上,他始終沉默著,一言不發(fā)。
夏時歡卻忍不住頻頻側(cè)目。
她對于賀時衍的來意毫不關心,只是擔心爺爺?shù)纳眢w,畢竟穆老剛離世不久,她對于這方面的事情比較敏感。
在她看來,賀時衍還是留在北京軍區(qū),隨時隨地都能照看到爺爺比較好。
但這畢竟只是她的想法,至于賀時衍到底怎么做,與她無關。
想到這里。
夏時歡的注意力落回到了手里的雜志上。
‘紅星五號’即將投入研發(fā),作為這個項目的首席工程師,她無暇分心,現(xiàn)在最重要的就是養(yǎng)精蓄銳,以便盡快投入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