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廂里人很多,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,卻沒有周晉深。
我暗自幸好。
上次在秦振東家里的窘迫,不會再當著他的面發(fā)生了。
我上前拉過搖搖欲墜的趙瀟瀟。
她真喝了太多酒,整個人就靠一根脆弱的神經(jīng)強撐,一看到我,她就撐不住靠進了我懷里。
“簡棠姐,我不行了,對不住......”
我哪里會有怪她的意思,只奪走了她手里虛晃的酒杯,再看著周遭一道道復(fù)雜的目光,扯唇淡笑,“不好意思啊,擾了各位的雅興,我喝一杯權(quán)當賠罪了?!?/p>
仰頭一飲而盡。
“我這酒帶我朋友走?!?/p>
放下酒杯,我攙著趙瀟瀟就往外走。
突兀的一道聲音卻響了起來。
“你誰?。俊?/p>
我循聲望去,是個不認識的生面孔。
對方頗有二世祖的架子,叼著煙仰身靠著椅子,冷笑的眼里盡是怪罪,“我們這兒玩的好好的,你一來就給攪擾了,喝一杯就能賠?”
那人笑的更甚了,不懷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周旋了一圈,抬下巴指了指桌上剛啟封的兩瓶茅臺,“全喝了。”
簡單的語氣,促狹的嘴臉,亦如在路邊的阿貓阿狗。
我深吸口氣,感知到懷里趙瀟瀟的身體顫了顫,她抓緊我的手,“這些人惹不起,簡棠姐,我喝吧?!?/p>
她剛要伸手,我沒等攔,就被刺啦一聲刺耳。
那人起身踢開了椅子。
“我讓她喝,你想逞能?。俊睂Ψ较掳椭噶艘幌挛?,邁步就來一把抓住了趙瀟瀟,“我成全你。”
話落的一剎,對方狠狠地掰開了趙瀟瀟的嘴,抄起一瓶茅臺就要灌。
“啊!不要......”
趙瀟瀟嚇的驚慌,我也伸手攔截。
“這位先生,喝酒是圖興致,強迫就沒意思了吧?”
情勢緊張,我一時盡量放緩情緒,在不撕破臉和不招惹之間,盡力組織語言,“是我唐突了諸位,我再自罰兩杯?!?/p>
我剛要伸手,卻看到面前不知何時出現(xiàn)的徐特助。
“簡小姐......”
“夠了!”
我以為徐特助又會如機器般不合時宜的說那句話,下意識迅速打斷,奈何他面無表情的就將目光落向了坐在一旁全程沒怎么搭言的陳爍。
陳爍迎著目光,不太自然的皺了皺眉。
轉(zhuǎn)瞬,他兩手交握抵著下巴,“行了,差不多得了?!?/p>
這話不輕不重,卻讓拽著趙瀟瀟不依不饒的那人,登時偃旗息鼓。
“簡棠,帶著你的朋友走吧?!标悹q又說了句。
我輕一點頭,立即拉著趙瀟瀟往外走。
霍總疑惑的盯著我,尷尬的晾在一邊,諂媚的跪舔了這些少爺們一晚上,到頭來連個坐的位置都沒混上。
我無暇顧及這些,再離開時聽到包廂里那人不滿的嘟囔,問我是誰,憑什么這么容易放我走。
陳爍沉口氣,掏煙點了一支,“憑什么?就憑那是周哥的人?!?/p>
我送趙瀟瀟回了家,確定她真的沒什么事后,我倒了杯溫水放她床頭,才下樓叫了輛車走了。
一晚上下來,我身心俱疲。
總算回到了家,我看著漆黑的房間長吁一口氣,恍若卸下了所有重擔,倚著墻脫掉高跟鞋,再伸手按開燈。
光線一剎轟擊著視覺,也讓我的一顆心驟然一沉。
因為此時周晉深,就坐在我家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