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什么時候完全停下,我不得而知。
一路上他們半點不吝嗇的對我用了兩次藥,持續(xù)不斷發(fā)揮的藥效讓我沒知沒覺,渾渾噩噩。
直到一陣刺骨的強風拂來,我才稍許喚醒了一些意識。
遒勁的冷風夾雜著腥臭的味道,隱隱還有一陣陣海浪的翻涌。
難道這里是海邊?
事實上這里是一處港口,數(shù)之不盡的巨型游輪貨船在此停泊靠岸,漆黑的夜空籠罩之下,宛若一只只蓄勢待發(fā)的巨獸,人在其面前極其渺小。
這也就導致了兩個男人拖拽著昏沉綿軟無力的我,從車上轉(zhuǎn)移到船艙。
整個過程,我呼救不出聲,也沒人發(fā)覺異常。
他們有恃無恐的還與遠處甲板上的人打招呼,嘻哈的笑聲爽朗,卻恫嚇著我的心。
船艙里很暗,好像打開了燈,我能明顯感覺到刺目的光源。
空氣中潮濕又腐腥,帶著病菌的霉味遍布鼻腔。
但也恰到好處的驚醒了我大腦的神經(jīng),讓我本就恢復的意識,又逐漸清醒了一些。
逗留船艙內(nèi)的還有一個男人,他面無表情的盯著我,那眼神,仿佛不像在看一個活人。
“先說好了,冤有頭債有主,我們哥倆跟你可沒有什么冤仇?!?/p>
男人蹲下身,摘下我的頭套,拍打著我的臉,用還算能聽懂的普通話說著,“但錢是個好東西,大家也都不容易,你能明白不?”
我驚恐的搖搖頭,氤氳的眼里泛著淚花。
“我......”我試圖張了張口,發(fā)覺自己能說話,就是聲音啞的要命,“我可以給你錢,要多少都行,只要你們放了我......”
這個時候,別管我有錢沒錢,保命要緊。
如果真能用錢消災,我拼盡一切也會全力以赴。
“瞎說!”男人撇撇嘴,還使勁揪起了我的頭發(fā):“當我是傻子咧?你壓根就沒有錢,窮的還不如我們呢,不然咋會落到這步?”
夾帶著方言的話說的有些粗俗,可我卻絞盡腦汁粗略一琢磨,貌似懂了什么。
背后唆使他們bangjia我的人,不僅讓他們對我行兇,還大概告訴了我的現(xiàn)狀,尤其交代了我很窮,沒有錢,不要聽我的花言巧語。
這可就難辦了。
就在我棘手無策時,對方竟然拋來了一線希望。
“不跟你廢話了,你現(xiàn)在可以打個電話,找人來拿錢贖你?!?/p>
說著,男人還真的掏出了一部手機,類似老年機那種,小小的,扔在了我手邊。
他也松開了手,還替我解開了手上的繩子,“打吧,但只能打一個啊,不要超過一分鐘?!?/p>
男人忌憚報警,也應該被人告知過通話超過一分鐘會被定位,所以非常謹慎。
他盯著我的一舉一動,我即便迫切的拿起手機,卻也克制不住手在發(fā)抖。
這時候應該打給誰。
我的手機早在被bangjia時被他們?nèi)拥簟?/p>
腦海中閃現(xiàn)出閔淮州的名字。
因為他是我認識的人中唯一有錢又肯定能挺身幫我的人。
可是......
我沒記住他的電話號碼。
而這時候我才悲哀的發(fā)現(xiàn),所有熟悉的人中我唯一記得清楚的號碼。
只有周晉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