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到了被割破頸動(dòng)脈血盡而亡的宋逾白。
肉眼可見的,她的神情變得慌亂起來,從未有過的驚懼滿滿從雙眼里溢出,一雙手甚至是害怕的不斷開始顫抖。
賀瑾舟望著她,去握住她顫抖且冰涼的小手。
她的手真柔軟真嫩滑呀,比以前還要柔軟,還要嫩滑。
“鳶鳶,對(duì)不起......”
他所有的目光一瞬不瞬,定定地望著近在咫尺的程知鳶,嘴角揚(yáng)起了久違的愉悅的笑。
因?yàn)槭а嗔?,他的臉色迅速的變得蒼白。
不過,那雙湛黑的眸子,卻像是天空最亮的星,光輝熠熠,里面清晰的倒映著程知鳶程知鳶的樣子。
“我以前真的......太蠢了,你可不可以......原諒我一次?”
“閉嘴!”
程知鳶看著他,低吼。
大概是因?yàn)樘ε铝?,眼淚控制不住的滑下來。
“賀瑾舟,不要再說話了,行不行?”
眼淚滴下來,落在賀瑾舟的臉上。
賀瑾舟卻笑了。
只有天知道,此刻看到程知鳶為他掉眼淚,他有多開心。
“我怕我現(xiàn)在不說,以后......以后就再也沒有機(jī)會(huì)了?!?/p>
血越流越多,他的意識(shí)也在一點(diǎn)點(diǎn)的喪失。
可他要努力保持清醒。
因?yàn)橄瘳F(xiàn)在這樣的跟程知鳶相處的時(shí)間,真的太難得了。
或許以后了不會(huì)有了。
“鳶鳶,原諒我,好嗎?”他哀求。
“我讓你閉嘴,聽到?jīng)]有!”
鮮艷妖嬈的液體從賀瑾舟的身體里不停流出來,淌過程知鳶的手掌,染紅了她一身。
她越來越害怕,渾身顫抖的越來越厲害,只能用這種低吼警告的方向來發(fā)泄自己此刻的惶恐不安。
“賀瑾舟,我警告你,你不要死,你要是死了,我恨你一輩子!”
賀瑾舟望著她,又笑了,“好啊,鳶鳶,你恨我,總比......比忘記了我強(qiáng)?!?/p>
程知鳶怎么也想不到,有一天,賀瑾舟會(huì)在自己的面前變得這樣癡情且深情。
此時(shí)此刻,她真的又恨又怨。
早知今日,又何必當(dāng)初呢?
她真的寧愿賀瑾舟沒有替自己擋這一槍。
她真的愿意中彈的是自己。
哪怕自己真的中彈死了,至少,她心中不會(huì)有對(duì)賀瑾舟的虧欠。
“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,我求你!”
她眼淚越流越兇,像被扯斷的珠簾,玉珠一顆顆不斷滾落。
“賀瑾舟,我命令你,不要死,好好的給我活著?!彼е溃蛔忠痪涞卣f。
“鳶鳶......”
賀瑾舟說著,努力抬起手,失溫的指腹輕輕的落在她的臉頰上,替她去拭臉上的淚。
眼皮在不斷的打架,他已經(jīng)快撐不住了。
身體的力氣和溫度迅速的被抽離,他感覺身體都輕飄飄的要飄起來了。
“我要是死了,每年的這一天,你......你會(huì)來看......看......看我......”嗎?
最后一個(gè)字沒有落下,他再也支撐不住如泰山般沉重的眼皮,閉上了雙眼。
“賀瑾舟,賀瑾舟!”
前面開車的田力往內(nèi)視鏡里看了一眼,不管不顧,不斷用力的踩下油門,一路風(fēng)馳電掣,將車往最近的醫(yī)院開去,同時(shí),撥通了張池的電話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