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噓,媽媽睡著了,我們不要吵媽媽。”
寧寧也看到了程知鳶,立刻豎起小小手指放到嘴邊,軟糯糯的嗓音壓的低低的。
賀瑾舟親寧寧一口,點點頭,又帶著兩個小家伙轉(zhuǎn)身下樓。
他將安安和寧寧交給兩個育嬰師,讓育嬰師先陪著安安寧寧吃飯,他自己則又折返二樓書房。
這是他第一次來程知鳶的書房。
可他卻絲毫沒有欣賞她書房布置的雅興,所有的目光,全部一瞬不瞬的落在程知鳶的身上。
像做賊一樣,他躡手躡腳朝程知鳶走了過去。
搖椅的旁邊有沙發(fā)。
賀瑾舟敞開一雙大長腿在沙發(fā)上輕輕坐下,而后微俯身下去,雙肘支在雙腿上,靜靜地盯著程知鳶看。
不知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夢。
程知鳶的臉色明顯不太好,以前那樣紅潤透亮的小臉,今天卻顯得有些蒼白。
眼斂下面還有淡淡的青色。
不僅如此,她的眉心也是輕輕蹙著的。
她怎么會蹙眉呢?
自從兩個人離婚,他再見程知鳶之后,程知鳶總是那么明媚又張揚,極少極少看到她有蹙眉的時候。
現(xiàn)在睡著了卻要蹙著眉,她是有什么為難的事情嗎?
賀瑾舟盯著她,情不自禁的伸手,想要去撫平她眉心那輕蹙起的褶皺。
只是,他的手還沒有落下,程知鳶的眼角位置,竟然有晶瑩剔透的水珠滾了出來。
賀瑾舟一驚,揚在半空中的手,頓時僵住了。
在他錯愕甚至是震驚的目光下,眼淚順著程知鳶的眼角溢出,慢慢滑過她的鬢角,沒入她的發(fā)絲間。
接著,眼淚又滑了出來。
賀瑾舟回過神來,什么也顧不得,大拇指急切地落在她眼角的位置,想為她拭去眼角的淚。
男人的拇指溫?zé)?,帶著微微粗糲的觸感。
也就在賀瑾舟的大拇指一遍遍劃過程知鳶的眼角時,慢慢的,她睜開眼醒了過來。
當(dāng)男人那張無比熟悉的無可挑剔的英俊落下眼簾的時候,不知道是因為沒睡醒,還是因為錯愕。
程知鳶瞇著眼望著賀瑾舟,整個人一動不動。
賀瑾舟對上她迷離又茫然的視線,只覺得心口的位置,被什么東西狠狠扎了下般,密密麻麻的痛意一下子泛濫開來。
“怎么啦,出什么事了?”他低低問,嗓音溫柔的要命。
程知鳶回過神來,像是沒看到他這個人,也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,徑直撇開頭,望向遠處的天空。
天空仍舊湛藍。
陽光炙盛,強烈到刺眼。
程知鳶瞇了瞇眼,淡淡說,“我會支持徐鴻任競選?!?/p>
如果,她和徐青野已經(jīng)沒有了未來。
那她不能自私的什么也不給他,還要給他留下父母的責(zé)難。
失去她。
她希望,至少,徐青野還有愛他的一對父母。
他再不會因為她不支持徐鴻任競選的事,受任何的責(zé)難。
賀瑾舟看著她,什么也沒有多說,只點頭道,“好,我會撤出對謝民復(fù)的支持。”
“謝謝。”程知鳶說。
賀瑾舟靜靜看著她,忍了又忍,還是問,“為什么哭?”
“有嗎?”程知鳶問,聲音淺淡,毫無情緒。
賀瑾舟捻了捻自己仍舊濕潤的大拇指指腹,點頭,“你哭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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