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不是說,不讓她和姜潯來往,更沒有不讓她操心姜潯說親。
想著想著,姜尚書嘆息一聲,其實也不意外。
或者說,從頭到尾,姜令芷除了防備和抗拒,就對他這個爹再沒有別的念想。
這樣,也很好。
想到這里,姜尚書便不再多說,站起來生硬道:“姜家的事與你無關(guān)?!?/p>
說罷,他轉(zhuǎn)身就要走。
他一步一步走向姜令芷,又與她擦身而過,可才邁下臺階,就忽然聽見姜令芷有些壓抑的聲音:“......你就這么厭恨我嗎?”
她到底還是有些委屈甘心的,想要鼓起勇氣多問一句,哪怕明知道答案傷人的很。
姜尚書背對著她,站在原地。
他厭惡姜令芷嗎?
其實他從未厭惡過這個女兒,他只是厭煩隨著她的出生,而帶來的一系列的陰謀。
他對此絕望而又無力。
所以他和魏嵐殫精竭慮地想出這么一個法子,將才剛出生的她送去鄉(xiāng)下。
寄希望于,能在那麻煩叢生的陰謀中,勉強留住她的性命。
如今,他本可以直接回答一個“不會”,以此徹底堵住姜令芷的嘴。
但是一回頭,瞧見她紅了的眼圈,他到底軟了幾分心腸,只是說:“都過去了?!?/p>
就當你從未有過爹娘,從未托生到魏嵐的肚子里......好不容易平安長大,就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。
姜尚書說完這些話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姜令芷垂著頭,雙手握拳,吸了吸鼻子,終究沒有哭出來。
.....早就已經(jīng)不抱希望的不是嗎?
又有什么好難過的?
怪只怪今日他自稱的那兩聲爹,才讓她這般失態(tài)。
她深吸一口氣,又緩緩吐出,終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,又朝著前院走了過去。
其實前院并沒有什么好景致,那塊琉璃石初看稀奇,再看也有些膩味了。
只是賓客們都要在次等候佑寧帝的鑾駕,又實在離不開。
姜令芷一走過去,就瞧見蕭景弋一直在盯著這個方向看。
她走到他的素輿邊上,輕聲喚道:“夫君?!?/p>
蕭景弋嗯了一聲,伸手握住姜令芷有些泛冷的手,微微蹙眉:“姜尚書與你說什么了?”
“也沒什么,”姜令芷扯了扯唇角:“只是不喜歡我插手姜潯的親事?!?/p>
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:“你瞧,他也是會當?shù)模挛业R了姜潯的姻緣。”
當她和姜潯一起解決麻煩時,還能得姜尚書幾個好臉色,甚至是順手給她一個公道。
但是當她過了那個分寸后,就要被打回原形。
蕭景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:“他會不會當?shù)?,其實也不重要?!?/p>
姜令芷眨了眨眼:“夫君,你是不是想說,以后我們?nèi)羰怯辛撕⒆?,你會是個很好的父親?”
蕭景弋笑了一聲,沒回答也沒否認。
姜令芷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點翠珍珠步搖,小聲說:“人活一世,或許就是學會釋懷幼年不可得之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