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，就當(dāng)是讓我求你，”趙若微哀聲道，“嬋兒在老夫人那養(yǎng)著，我總是不得見。夫君又是男子，總歸不如女子細(xì)心，若是納了香秀，也能替我照看一二?！?/p>
蕭景明蹙了蹙眉，總覺得這話怪怪的，卻又一時分辨不出哪里不對。
看著趙若微這副脆弱可憐的樣子，他又覺得心頭發(fā)悶。
他想了想，再張口時，拒絕的意思便沒有那么明確：“快過年了，諸事繁忙，過些時日再說吧?！?/p>
趙若微卻只當(dāng)他是答應(yīng)了，她笑了笑：“好。夫君，那你去忙吧。”
“嗯?！笔捑懊鳑_她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轉(zhuǎn)身出了屋子。
也不知道屋里那股子藥味和血腥氣太過濃重的緣故，還是方才說了太多話的緣故，他有些恍惚。
總覺得心里空空的，有什么東西將要流逝，可他卻抓不住。
想了想，他去看了方姨娘。
方姨娘被安置在挨著三房不遠(yuǎn)處的一座二進(jìn)小院里。
她還未與府里眾人正式見過禮。
蕭景明推門進(jìn)去時，院里只有兩個丫鬟伺候，還都是從青州帶來的，正在屋里各處收拾著。
方姨娘有些局促，時不時地朝外頭張望著。
見是蕭景明進(jìn)來，她十分驚喜地起身來迎，“老爺，您回來啦。臉色怎么這般不好看，是不是冷著了？我給您煮一碗熱茶?！?/p>
蕭景明聽見她說話，一時間心情好了不少。
方姨娘總是這樣，一見她笑臉相迎的，一見她就覺得煩惱之事都不值一提。
他攔著她的忙碌，又扶著她坐下，叮囑道：“有身孕的人了，這些瑣事就交給下人做吧。一會兒家宴，我?guī)闳ジ锶艘姸Y。如今府里是老四媳婦管家，明日我跟她說，讓她挑些人來伺候。”
方姨娘笑得害羞又甜蜜，蕭景明說一句她就應(yīng)一句。
到最后又不由自主地摸著小腹道：“哪里就這么嬌貴啦？不過才兩個多月?！?/p>
她自己都沒發(fā)覺有孕。
還是快到上京時，忽然有些犯嘔，本以為是水土不服，結(jié)果找了大夫一把脈，才知道是有孕了。
她心里又是高興又是擔(dān)憂的，有了孩子到底是大喜事，可她這個妾室到底沒在國公府過了明路，她怕往后被看不起。
蕭景明到底還是拗不過，方姨娘親自給他煮茶，嘴上也沒閑著：“老爺，那你跟我說說，一會兒家宴我穿什么呀？”
“就穿你在青州新做的那件繡花鳥的，”蕭景明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，“瞧著喜慶?！?/p>
方姨娘點(diǎn)點(diǎn)頭，又嘟囔了一句，“哪有用喜慶形容婦人的？那都是夸孩子的?！?/p>
蕭景明便跟她玩笑了一句：“那便只當(dāng)是替孩子喜慶。”
方姨娘又笑了，神態(tài)也輕松了幾分。
想了想，她又道：“老爺，我進(jìn)府時，是府里的管家替我安頓的，我還未去見過夫人呢。照上京的規(guī)矩，我是不是該先去拜見夫人？”
蕭景明默了默，照規(guī)矩，的確是該先去拜見若微的。
可是一想到方才若微那脆弱可憐樣子，他就覺得還是算了。
“不必了，一會兒隨我去赴宴便是?！?/p>
“嗯?！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