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次也是一樣。
姜令芷推門進去時,并未像往常一樣見到笑臉迎她的魏錦。
這倒也在意料之中。
她往里走了幾步,才發(fā)現(xiàn)屋里比上次多了一張供桌,上頭放著一張牌位。
仔細一看,是魏錦替拓跋玉立的牌位。
魏錦正跪坐在蒲團上,看著那牌位發(fā)呆。
聽到腳步聲,頭也沒回,聲音淡然,“過來,給你父皇磕頭認錯?!?/p>
她昨夜想了整整一夜,覺得自己過往太過慈母心腸了。
阿芷已經(jīng)懂事了。
她根本不需要去關心阿芷到底喜歡吃什么點心,穿什么衣裳,是不是經(jīng)常來看她......
這種矯情至極的情感,太過虛浮。
她就該直截了當?shù)馗嬖V阿芷,身為羌越的亡國公主,到底身負什么樣的國仇家恨。
她該像瓦解榮國公府一樣,痛擊蕭國公府。
而不是把一顆心放在蕭景弋身上。
蕭景弋是榮安的兒子,而榮安害得羌越亡國,他是仇人之子,他和他的母親都罪該萬死!
令芷她該和蕭景弋勢不兩立!
而姜令芷站著沒動。
魏錦漸漸冷下臉,轉頭看著她,疾言厲色道,“令芷,本宮在和你說話,你聽清楚了嗎?還不快過來!”
姜令芷仍舊面無表情,“羌越已經(jīng)亡了,你又是哪門子的本宮?你要害我的夫君,毀我的生活——”
說著,她指著拓跋玉的牌位嗤笑一聲:“還要我向一個我從未見過之人磕頭認錯。他配嗎?”
魏錦氣得臉色大變。
當即站起身來,朝著姜令芷走進一步,抬手就是打過去。
姜令芷毫不猶豫地抬手架住她。
魏錦一時動彈不得,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,又不如姜令芷有力氣。
她氣得怒喝一聲:“你放肆!”
姜令芷趁她張口說話之際,迅速將從牧大夫那要來的毒藥塞進她嘴里,又反手朝她下巴一拍,助她咽下去。
魏錦一手捂著自己的喉嚨,神色迅速變得難以置信。
藥丸甫一入口,她便知道有毒。
不致命,但會讓人五臟六腑疼痛異常。
對她來說,解藥有點麻煩,卻也不是配不出來。
......她嘗的出,用的是哪幾種毒藥和毒草。
但她還是很難過。
她抿了抿唇,眼眶通紅,臉頰上的皮肉有些不受控地抽搐了幾下,“令芷,我是你娘??!你給我下毒,對你有什么好處?蕭景弋他到底給你灌什么迷魂湯了,要讓你這樣害死你的親生母親?”
怎么可以不和阿娘站在一邊呢?
怎么可以幫著外人來對付阿娘呢?
姜令芷默了默,語氣中帶著幾不可查的示弱,“你把鹿茸的解藥給我,我便把這個解藥給你。看在你生了我的份上,我可以放你一馬。往后,你離開上京,再也不要回來了?!?/p>
魏錦簡直要氣笑了。
她花了十幾年才籌謀好一切,有底氣踏入上京復仇,現(xiàn)在讓她走?
絕不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