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回到車上,一個坐在駕駛位,一個坐在后排,閉上眼睛瞇了一會。也許不到十分鐘,車外有人說話的聲音,姜姝率先被吵醒,前面的姜澤接著也醒了。他們一同下車,見幾個年輕的人拉著電線朝冰棺走去。姜姝問:“你們這是做什么?”姜連雙手抱胸,在人群外站著,“插電啊,你不是說冰棺不插電,奶奶尸體會腐爛嗎?插上電不就好了?”“……”姜姝一時氣結(jié),沒想到嬸嬸寧愿想出這樣的辦法,也不肯將奶奶搬回家。她轉(zhuǎn)頭沖姜澤說:“哥,你在這里看著,我去找堂伯!”說罷,背著包,手里捏著手機(jī),邁步朝村子里走去,身后姜連的聲音響起:“你找堂伯也沒用,我媽說了不讓,沒人敢搬進(jìn)去?!苯焕硭?,徑自往前走著,到了堂伯家敲門,無人應(yīng)答,好在堂伯家與嬸嬸家相隔不遠(yuǎn),堂伯的聲音從嬸嬸家里傳出來?!皡瞧G吶,這事你不能這么做,嬸嬸好歹活了八十多歲,是高壽,在家里辦靈堂,以后旺你們家……”“我呸!活著的時候,霍霍我們家多少錢了,沒給我家?guī)硪稽c(diǎn)財(cái)運(yùn)就算了,死了我也不指望,我養(yǎng)她老幾十年,也足夠了,剩下的讓老大家出!”姜姝聽罷,徑自推開嬸嬸家的后門,從后門進(jìn)到前廳。吳艷當(dāng)即扯著嗓子叫:“誰讓你進(jìn)來的?你給我出去!我家里沒我的允許,你不許進(jìn)來!”說罷,就要拿門后的掃把去打姜姝,被堂伯一把搶住,攔下了。“你們兩兄弟妯娌之間的事,為什么要把氣撒在孩子身上?你不怕別人戳你脊梁骨,說你一個長輩跟小孩子計(jì)較嗎?”吳艷翻了個白眼:“我不怕!他們算小孩子嗎?一個個精明的樣子,比她那死去的父母只會更厲害。”姜姝一聽,也跟著急了,“嬸嬸說我爸媽精明?如果我爸媽精明,就不會在村子里受別人的欺負(fù),又受自己兄弟的欺負(fù)?!薄澳鞘悄惆只钤摚瑳]出息!”吳艷出口對一個死了十幾年的人不敬,不要說姜姝聽得生氣,就連一旁的堂伯也黑了臉,他用腳跺著地面怒道:“你閉嘴!你看看你還像一個長輩嗎?你婆婆去世,現(xiàn)在她唯一的兒子兒媳就是你和姜林,你們不讓她進(jìn)屋,你讓村里的人怎么看笑話?”吳艷依舊不管不顧,“我管村里人怎么說呢?姜林還被他的好侄子害得進(jìn)了拘留所,還得兩天才能回來,他們既然這么有本事有錢,不如臨時給死來太婆建一個靈堂??!”她一副潑婦罵街的姿態(tài),油鹽不進(jìn),橫豎就是不讓奶奶的尸身進(jìn)屋里。堂伯伯也拿吳艷沒轍,扯著姜姝出了吳艷家,來到他自己家里?!版?,不是我不幫你,你也看到了,你嬸嬸她就是個蠻不講理的人,如果你叔叔姜林在家,說不定我能勸說的動,現(xiàn)在這個情況,你又是孫女輩,這事還真挺難辦的!”姜姝站在屋子門口,朝外頭望了望,問道:“堂伯伯,我們姜家祠堂呢?”實(shí)在不行,去姜家祠堂也行啊,以前族里有老人過世,又無兒無女的,族里的人就會將靈堂設(shè)在祠堂里。她想了想,緩慢開口:“就當(dāng)……就當(dāng)我奶奶無兒無女吧!”這句話間接地在詛咒姜林吳艷夫妻倆了。堂伯伯嘆了一口氣:“祠堂早就被你叔叔以搭建豬舍為由,強(qiáng)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