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野官道,春風(fēng)徐徐。兩匹馬悠閑的走著。葉錦瀟摸出袖中的輿圖,看著上面的標識,只需一路往南,穿過十三座城池,便可抵達南部的邊境線。再往南,便是沿海一帶的桑南國。先去桑南國?!靶〗悖 眰?cè)后方,葉二突然敏銳的出聲:“這馬......好像不太對勁?!比~錦瀟收回思緒,折起輿圖,“怎么了?”“小姐你看。”葉二握著韁繩,“我們本是在慢悠悠的走,可它蹄子揚得高高的,不停扭頭左右環(huán)視,像是在尋找什么?!比~錦瀟瞇眼。細看,確實如此。細聽,郊外的空氣中除了清脆的鳥鳴聲,隱約還有一道寧遠的哨響。這是鳳影衛(wèi)的馬。好馬識途。她將輿圖揣進懷里,即刻翻身下馬,“這馬不能騎了,會暴露行蹤。”葉錦瀟將兩匹馬牽在一起,挑了一個相反的方向,兩鞭子用力地抽在馬屁股上?!八弧眱善ヱR痛得嘶鳴出聲,高高的揚起前蹄,吃痛得奔了出去。踏踏踏!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越跑越遠,葉錦瀟則繼續(xù)往南走,只是沒了馬,需要步行,趕路的速度不免慢了下來。只是,才走了不到小半個時辰,就聽見一陣激烈的哭聲:“官爺,求您再好好查查,再好好查查吧!”“我家豐寶膽小老實,連話都不敢大聲說,怎么會失足掉進井里淹死呢?一定是學(xué)堂里有人害了他!”“官爺......”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妻跪在地上,痛哭哀求。婦人哭得幾乎暈厥。簡易的木板小車上,草席裹著一具孩子的尸體,露出一雙浸泡到又白又浮腫的小腳。四個官差沒了耐性,拂著手說道:“大人已經(jīng)查過了,張豐寶就是在學(xué)堂后廚里,不小心掉進井里淹死的,沒人害他?!敝心昴腥斯蚩奚锨埃骸安?,不會的!”豐寶不懂水性。好端端的,他去井邊干什么?“官爺,我家豐寶每日下學(xué)回來,說話總支支吾吾,身上也有傷痕,定是有人在學(xué)堂欺負了他!說不定......說不定,他是被推到井里去的!”“一派胡言!”官差厲聲道:“明輝學(xué)堂是出了名的好學(xué)堂,無論官子與庶民,只要心思聰睿,都能去上學(xué),如此一視同仁的好學(xué)堂,怎么會發(fā)生霸凌之事?”“依我看,你分明就是在質(zhì)疑我們大人的斷案能力,虧得我們大人仁善,念你失子之痛,從自己的私庫體恤了你二十兩銀子?!彼麑y袋子扔在木板車上。啪!“拿著銀子回家,安葬你的兒子去吧!”“我們走?!薄按笕耍〈笕?!”中年男人痛哭:“草民有冤情,我兒子是枉死的!冤枉??!”“我兒,我兒?。 眿D人哭得撕心裂肺,一口氣沒喘上來,暈厥在地。兩個官差粗魯?shù)淖ч_中年男人,大步離去。“孩他娘,孩他娘!”中年男人一手抱著婦人,一手扶著木板車,看著草席裹尸的可憐兒子,以及無情離去的官差,只覺得上天入地、喊冤無門,生生慪的吐出一口血來。葉錦瀟看見這一幕,腳步頓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