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昭也從考場回來。
周圍有討論考題的聲音，也有相約寒假去玩的聲音。
吵吵鬧鬧的。
愈發(fā)襯托出這個角落里的安靜。
仿佛與世隔絕一般。
季臨忽然想起來，剛?cè)肭锬菚核麊栠^凌昭寒假有沒有其他計劃，如果沒有的話，他想帶他去濱城看冰雕。
當(dāng)時凌昭告訴他，還沒決定好。
這么久兩人都沒有再提過這件事。
季臨以為他忘記了。
然而凌昭整理東西的時候，低著頭說：“對不起啊，我不能跟你去濱城看冰雕了，家里有其他安排?！?/p>
季臨拉背包拉索的動作一頓。
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幾下，用力攥住。
他露出一個微笑，“沒事啊，祝你寒假愉快?！?/p>
“你也是?！?/p>
季臨離開之后，凌昭坐在位置上，久久沒有離開。
他望著早已沒有季臨身影的走廊發(fā)呆。
腦海中回想起幾天前凌灃把他叫進(jìn)書房里談話。
他像往常一樣敲響書房的門，進(jìn)去之后反手關(guān)上門。
“什么時候期末考試？”凌灃坐在辦公椅上。
凌昭坐在沙發(fā)。
“后天。”
凌灃點了一支雪茄，“年后就不要去學(xué)校了，我送你出國?！?/p>
凌昭一下站了起來，“為什么？”
凌灃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，“高考在即，是要體檢的，我不可能讓你參加體檢暴露自己。更何況，你長大了，真實身份就越容易暴露，我送你去一個沒有人認(rèn)識你的國家，重新生活?！?/p>
他看著凌昭緩緩攥起來的手指，愈發(fā)冷漠，“反正在南城你也沒有朋友，去哪里不是一樣的嗎？”
朋友......
最近季臨好像有意躲著他，他身邊沒有親近的人，所以季臨的刻意躲避，他立馬就能感受得到。
想到季臨，凌昭眼底劃過一絲落寞。
眼眶漸漸泛紅。
得到他的沉默，凌灃繼續(xù)說道：“再說，國外有更好的學(xué)習(xí)條件，你不是喜歡學(xué)習(xí)嗎？那里的氛圍會更好?！?/p>
凌灃勾唇，“我也能更加安心賺錢，給你母親提供更多的醫(yī)療費(fèi)?！?/p>
......
凌昭收起思緒，整理好東西。
寒風(fēng)從沒關(guān)上的窗戶吹進(jìn)來，凌昭皺了皺泛紅的鼻尖，起身關(guān)上窗戶。
拿起書包的那一刻，他用書包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，悄悄摸了摸季臨靠過的椅背。
走出教室的時候，他聽見身后有小聲的議論聲傳來。
“我就說季臨不可能是同，他怎么可能喜歡凌昭嘛，都是男人，多惡心啊?！?/p>
“難怪最近季臨好像都沒怎么跟凌昭一起玩了，應(yīng)該也是為了避嫌吧，他將來是要進(jìn)國家隊的，也要在意自己的形象?！?/p>
“說實話，凌昭要是個女生該多好啊?！?/p>
“別想了，男生怎么可能變女生？就算他去變性，季臨也不會喜歡的吧。”
“就是季臨的一時興起的憐憫之心，我看凌昭倒是有點想多了。”
凌昭腳步一頓。
低頭看著自己冰涼的雙手。
凌昭回到家中，凌灃坐在沙發(fā)上看報紙，聽見動靜抬眸看了他一眼，“洗手吃飯吧?！?/p>
“嗯?！绷枵逊畔聲?。
經(jīng)過凌灃身邊的時候，凌灃的目光從報紙上移開，“出國的事，你考慮得怎么樣？”
凌昭握緊手指，淡淡地說：“你安排就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