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北聲沉默一瞬,說:“停車?!避囎踊械搅斯徽厩?,蘇曼還沒什么反應。這天晚上,已經(jīng)有數(shù)不清的車子,在她面前停停走走來來往往,但是那都不是屬于她的。她現(xiàn)在連兩塊錢的公交車都坐不起。車門打開,意大利手工定制皮鞋踏出車外,男人撐著一把黑色長柄傘,來到了蘇曼面前。男人的身形修長、挺拔,一道陰影投在蘇曼身上,蘇曼這才后知后覺,怔怔抬起頭,看到蕭北聲時,她還以為自己冷過頭,出現(xiàn)了幻覺?!霸趺催@幅樣子?”蕭北聲低下頭,垂著視線,在她那一身居家服上梭巡。大概是冷,她還在發(fā)抖。蘇曼抿了抿唇,沒有回答。蕭北聲沒了耐心,他工作一天,也很累,天上下著雨,雨濺濕了他的西裝褲腿,他最厭煩的,就是下雨?!袄^續(xù)待在這里,還是跟我走?”聲色微冷。蘇曼腦子有些木然,不過人的本能驅(qū)使她說話:“我......沒地方可以去?!奔娜嘶h下,交給她最基礎的生存技能,就是能屈能伸。她從來不矯情。蕭北聲側(cè)身,給她讓開一條路,蘇曼扶著椅子站起來,這才發(fā)現(xiàn)渾身都凍僵了。她緩慢走了兩步,蕭北聲一把攬住她,摟著她的肩,扶著她上了車。后座椅子上鋪了一層毯子,這是高旭提前準備的。蘇曼渾身濕透,直接坐在皮質(zhì)座椅上,一定不會舒服。車上開了暖氣,但是蘇曼還在發(fā)抖。蕭北聲說:“把暖氣調(diào)高點。”剛才他摟她時,一碰到她的肌膚,便十分驚訝。很冰,很冷。她大概已經(jīng)在雨里游蕩了許久。他們沒有回蕭北聲常住的地方,而是轉(zhuǎn)道去了沁乾云府。蕭北聲還從來沒帶人回過自己的家。高旭送他們到家,也驅(qū)車離開。蕭北聲帶著蘇曼進了別墅。她身上裹著毯子,濕透的衣服已經(jīng)沒有再滴水,黏糊糊地貼在身上,加上吹了一路空調(diào),她現(xiàn)在冷熱交替,人有些頭重腳輕。蕭北聲看她這幅樣子,只好說:“先把濕的衣服換下來,我去給你放熱水?!碧K曼點點頭,慘白的小臉好不惹人憐愛。蕭北聲往日很紳士,只是那份紳士帶著疏離,而現(xiàn)在蘇曼感受到了真正的溫柔細致。蘇曼想,一個男人這么懂得照顧人,應該是有過一個,他很想要照顧的人,又或者,有個人教會了他,怎么去照顧人。不由自主的,她就想到了顧子恒說的,那個被蕭北聲藏在心里深處的人。她還真有些......羨慕。洗了個熱水澡,蘇曼才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沒有可以換著換的干凈衣服。在浴室里踟躕良久,她不知道怎么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