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映竹瞳孔一縮,這樣的茍活,與賜死,不過是軟刀子硬刀子的區(qū)別罷了!
可于逢已然帶了人去,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出了房間。
秦羽年沉沉吐出一口氣。
他對候在一旁的禁衛(wèi)軍開口:“傳朕的令,對付陽城的事,暫且按下?!?/p>
“還有,派人去陽城宋家,貴妃……應該在那?!?/p>
從前想不通的事在此刻皆有了答案,他終于知道自己錯的有多荒謬。
他與宋驚落之間,本就橫亙著家族生死,就算沒有利用一事,他們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夫妻。
更遑論如今,徹底撕破臉的局面。
秦羽年拿起那件衣服,緩緩走出了宋家。
三日后,從宮中傳出的一則旨意,驚動所有百姓。
陽城,宋家。
吟霜急匆匆進門,朝宋驚落道:“姑娘,陛下他……下了罪己詔!”
“世家與二皇子勾結(jié)一事被盡數(shù)抹去,宮中傳出旨意,陛下不日親臨陽城賠罪!”
饒是宋驚落早已決定埋葬對秦羽年的感情,但這個消息,還是驚住了她。
宋驚落從桌后站起,來回踱步,她第一反應便是此事不對勁。
以秦羽年對世家的提防忌憚,做出這樣的決定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這時,院門口傳來腳步聲。
宋父大步踏入,他看向宋驚落,眼里含著一抹復雜和擔憂。
“驚落,京中來了人?!?/p>
宋驚落隨著宋父前去正廳,剛踏進門,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。
于逢上前跪下:“貴妃娘娘?!?/p>
宋驚落側(cè)身避開他的禮,冷淡道:“于公公莫要折煞我,如今的我是宋家人,與貴妃毫無關(guān)系?!?/p>
于逢臉色一僵,想起秦羽年的吩咐,從善如流道:“宋姑娘,陛下明日便到陽城,想與您見上一面?!?/p>
宋驚落沉默片刻,道:“只有此事?”
于逢點了點頭。
他沒敢說,秦羽年從宋家回宮之后,整個人便神思不屬,不過幾天,便瘦了一大圈,向來健壯的九五之尊,竟突發(fā)咳血之癥……
宋驚落淡聲開口:“要見可以,地點由我來定?!?/p>
“自當如此?!庇诜甑昧藴市?,躬身告退。
宋父看向宋驚落,皺眉道:“驚落,你怎么就答應了?”
“我與他之間,總該有個了斷,他的手段您也知道,不達目的誓不罷休,如今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發(fā)展,不能因為我,讓各大世家再度陷入困境?!?/p>
宋父嘆息一聲,世家沿襲百年,旁人只看到其中的榮華富貴,卻不知身處其中要承擔多大的壓力。
離陽城三百里開外,秦羽年接過于逢的飛鴿傳書,他看著那紙條,蒼白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。
宋驚落答應了。
這幾日,他總是睡得不安穩(wěn),可越臨近陽城,他的心便越沉。
秦羽年心里清楚,他或許早就失去了宋驚落。
他這么一想,心里突然又有了一絲揪痛,止不住咳嗽起來。
他用手帕捂住口鼻,放下時,上面的嫣紅之色觸目驚心。
秦羽年面色淡淡的將手帕收了回去,那上面,繡著一株臘梅。
出自宋驚落之手。
路途遙遠的讓人疲憊,秦羽年靠著馬車緩緩睡了過去。
可他卻做了一個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