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了鞭子,出盡了力氣,最后卻被一群自己養(yǎng)活的孩子,打罵著、傷心著。
我想我們的鞭子和石頭是沒有多大力氣的,可有時候,打的是皮,疼的卻是心。
只不過,事不回頭難覺厲,人生到老始道慚。
兒時的我們,是不知道這么個道理的,只覺得,這城里來的孩子,是和這老牛一樣,是個不會說話、還有點兒欠管教的傻子。
或許他傻哥的名號,就從此刻開始傳開了,又或者,之前還有更傻的事情,只是我們都忘了。
被嘲笑是個不好的感覺,但和大眾一起嘲笑別人,卻是輕松愉快的,你連負罪感都不會感覺到,就像是一個釘子扎的疼,整版整版的釘子,就不疼了。
我們的目標轉(zhuǎn)變了,不再欺負那將死的老牛,轉(zhuǎn)而欺負起了這傻傻的小牛,我們希望他能順從我們的一切指令,譬如幫我們抓蛐蛐兒,不抓我們就用蛐蛐兒嚇唬他,就惡作劇刁難他,我們希望他能去小賣鋪給我們買東西,不買我們就在他回家的路上用石子兒砸他,用樹枝刺他。
我們會把他綁在樹上,他力大無窮,總能輕易掙斷我們的繩子,可卻從不對我們出手,當時只道是我們?nèi)硕啵桓摇?/p>
而今想想,或許是因為他在城里也被欺負,后來打了架,有些領導本就不喜歡他這傻傻的性子,成績也不好,就干脆借機把他開除了的原因吧。
后來,我就不敢欺負他了,因為他住進了陶春安家的隔壁,也就是我的家旁邊,我和陶春安是住在一起的。
陶春安可不喜歡馴化別人,她只喜歡馴化我,她會因為我吃了一個糖果和我大打一架,卻可以給傻哥一肚兜的糖果。
肚兜,也就是的肚子前面的口袋,小時候的陶春安,一年西季,不管什么樣的衣服,都會穿的臟兮兮的,奶奶總說她在地上打滾兒弄得,可我從來沒見她打過滾兒。
最后奶奶給她弄了一件圍衣兒,也就是類似圍裙的衣服,一年西季都有,只不過這就擋住了衣服的口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