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阿姨沉默著,臉上寫滿了擔憂。
“您就回去吧,我可以下床走動了,上廁所洗澡什么的都能自己來?!蔽遗φf服她。
“那吃飯呢?”張阿姨仍舊不放心。
“我手機上各種APP,叫外賣不要太方便。”我晃了晃手機,驕傲地說。
張阿姨眉頭緊皺,似在思考。
“您要是不走,我就只能辭退您了。”我故意冷著臉嚇唬她。
張阿姨乜我,苦笑著嗔道:“你這丫頭……”
她最后還是走了。
我把她送到電梯口,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秒,她對我說:“謝謝你,小妍?!?/p>
家里就剩下了我一個病號。
我窩回床上,打開電視漫無目的地換著臺。
和張阿姨說的那些,實際上是我為了讓她寬心的逞強。我雖可以下床,但大多情況下只能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挪動。因傷在肋骨,彎腰的動作對我來說尤其吃力,上廁所還行,洗澡的話,穿脫衣服都是個難題。
夜幕降臨,外面“轟隆隆”的打起了雷,不一會兒,雨就下下來了。
今天這雨尤其大,“嘩啦啦”的,跟從天上往下潑一樣。
我下床去關上窗戶,還沒拉好窗簾,房里的燈突然滅了。
不僅僅是家里,外面的街道也陷入了黑暗之中,只有偶爾劃過天邊的閃電給這一片增加一點兒轉瞬即逝的光亮。
我把窗簾重新拉開,坐在飄窗上望著外面黑沉沉的夜空發(fā)呆。
毫無疑問,這突如其來的停電是這場暴雨所致。惡劣的天氣增加了檢修的難度,也不知道明天以前能不能修好。
似乎過了很久,我靠著墻壁睡得迷迷瞪瞪,忽然聽到手機在響。
手機在床上,我其實不太想去拿,但這大晚上的,也不可能是推銷詐騙的電話。
我醒了醒神,才慢慢下了飄窗挪回床上。這中間鈴聲斷過一次,但又幾乎無縫銜接。我費勁地摸到手機,來電的人是姜功旭。
看到這個名字,我就想到那天在餐廳撞見的那幕,胸口仿佛被什么東西堵住,悶悶的有點難受。
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,扔到一旁不再去管它,可那不間斷的震動擾得我心煩意亂。
終于,手機“滴滴”兩聲,發(fā)出了低電量提醒。為了防止斷電期間有什么意外發(fā)生,我一咬牙,關了機。
耳邊又只剩下了“嘩嘩”的雨聲。
世界清靜了,我卻找不回之前的困意,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:姜功旭這么晚找我,會是為了什么?
我的身體狀況他很清楚,是絕不可能進行劇烈運動的。所以,他就急不可耐地想要解除我們之間的那一層關系了么?
我越想越覺得這個理由靠譜,憤怒沖上頭頂,又迅速地退了下去。
“呵?!蔽倚ξ易约?,經歷了老公的出軌以后竟還對男人抱有期望,甚至那男人在夜總會工作、與我的關系僅僅只是“情人”。
“咚咚咚”。
我仿佛聽見了敲門的聲音。
我豎起耳朵,集中所有的注意力——
“姚初妍!開門!”
是姜功旭!
這一刻,我的心情格外復雜。有驚慌失措,有困惑不解,也有一點點的喜悅。,content_nu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