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年冬。
中州大雪紛飛,南州溫暖如春。
祝長歲坐在窗邊,借著外頭日光讀信。
信是問琴寫的。她得了賣身契便歸家去了,日子過得頗為滋潤。
“小姐,展信佳。”
“大人與夫人的身子養(yǎng)得差不多了。正如年前說好的那樣,你們先行到南州,他們年后就來。陛下倒是百般挽留,大人說自己老了,想頤養(yǎng)天年。“
“依問琴看,陛下對這個(gè)結(jié)果倒是滿意得很呢?!?/p>
“聽聞南州風(fēng)景絕勝,寧靜祥和。問琴也想帶著母親來住,已在路上,再有幾日便能再見到小姐啦。”
“哦對了,還有一樁事。宋淺淺自請削發(fā),入護(hù)國寺祈福。她說她曾害死一個(gè)無辜的孩子,讓宋老將軍蒙羞,只愿余生青燈古佛,聊以贖罪?!?/p>
“侯爺去勸了幾回,宋淺淺卻不愿意見他,也便不了了之了。”
祝長歲一揚(yáng)眉,眼中閃過幾分詫異。
一雙手從身后伸過來,輕輕攬住她的腰,清冽的藥香撲面而來。
“在做什么?”楚鶴川的聲音落入她的耳畔,帶著幾分笑意,“問棋說你又不肯喝藥了。那藥分明不苦。”
“哪里不苦?”祝長歲仰頭瞪他,“你一定又偷偷加黃連了!”
放眼南州乃至天下,只有她一人敢這樣對鶴春堂的大夫說話。
楚鶴川沒有生氣,只是揉揉她的腦袋,笑出了聲。
他的目光落在祝長歲手中的信紙上,笑容頓時(shí)一收:“呵,這宋淺淺也算是及時(shí)回頭。謝旭白這假仁假義的東西,活該?!?/p>
祝長歲哭笑不得,握拳捶了捶他的胸膛:“我與他都已經(jīng)恩斷義絕了,你怎么還這樣陰陽怪氣……”
“誰讓他搶走了我的妻子?”楚鶴川哼了一聲,強(qiáng)調(diào)道,“搶了那么多年!”
這回,輪到祝長歲笑出了聲。
她的目光穿過楚鶴川的烏發(fā),落在庭院里。那里流光木熠熠生輝,生機(jī)勃勃。
祝長歲的目光變得柔和。
后來,歲月綿綿,共赴深情。
云卷云舒聽雨聲,星密星稀賞月影。
我得歲歲長安寧,也得與你年年長相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