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扯開唇角,嘶啞的聲音說:明天就走。
許南安卻為難起來,之后拉著我的手歉疚地說:娜娜在咱們這兒開了家裁縫店,我得多幫著她點兒,恐怕沒時間接你和岳父了,你自己去吧,什么時候回來,我再接你。
心底的悲哀和嘲諷無聲地放大,外面又傳來何娜娜不耐煩的喊聲。
許南安一下子急了起來,又說了句:對了,這個月營里發(fā)的肉票,我給娜娜了,你們單位也發(fā)了吧?能不能都給我?娜娜店里缺一臺縫紉機,我想多攢點兒票,找人給她換一臺。
說完,他甚至不等我答復,轉身就走了。
5
第二天一早,吳老帶著七八輛軍車??吭诖笤簝?。
若盈,原本按照上面的安排,你爸應該葬在烈士陵園內,你真要送他回老家?
我嗯了一聲:這是我爸的心愿,他想跟我媽葬在一起。
吳老唉聲嘆氣地點了點頭,然后把一疊文件交給我:這是你的強制離婚申請書,還有申請加入航天局的工作批準,對了,南安呢?他該不會不送你們最后一程吧?
許南安一早就出門了,還喜滋滋地帶著用家里兩個月的糧票和肉票換來的縫紉機。
見許南安不在家,吳老皺起眉頭:他這也太過分了,之前你爸的追悼會,他沒參加,就有不少人指點議論了,今天送你爸的骨灰回老家,他能有多大的事兒,連個面都不露?
我病懨懨地回復:他說他有事要忙,不管他了。
看到被國旗覆蓋的骨灰盒,我心里一酸,眼淚再次落了下來。
在離開之前,我把強制離婚申請書留了下來,畢竟都是軍人出身,許南安一看就會懂。
最后,我捧著爸爸的骨灰盒,鉆進軍車,踏上護送我爸回老家的路程。
車隊轉入另一個街區(qū),我還瞥到許南安和何娜娜的身影。
鞭炮齊鳴,鑼鼓喧天中,何娜娜扯掉蓋著店鋪名字的紅布,許南安笑著幫她捂著耳朵。
我苦澀地扯開唇,堅定著內心的信念。
許南安,我們再不相見……
6
我在航天局待了十二年,才終于看到我們研究的飛船成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