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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著父皇鬢角的白發(fā),喉頭有些發(fā)脹。
強國環(huán)伺,父皇殫精竭慮,卻還是愿意在夾縫里,為我謀求一些自由。
從前,是我太任性了。
我壓住想落淚的沖動,笑著搖頭:「能嫁給赫連城,是天下女子的心愿,兒臣有這個福分,高興還來不及,怎會后悔?」
父皇長舒了一口氣。
是夜,我住進了鳳臨殿。
婢女菖蒲說,這座宮殿修了十八年。
母后生前每日都要來鳳臨殿坐坐,著意添了許多物件。
榻上的錦被,也是母后挑了花樣子親自繡的。
我從未體會過有母親的感覺。
躺在母親親手繡的錦被里,這一夜睡得極其安穩(wěn)。
翌日,聽說宮外出了事。
齊晏和陸璟堯為找人,將上京翻了個底朝天。
消息傳到父皇耳中,父皇大怒,斥他們兩人居功自傲,目無法紀。
我猜到他們是在找我。
我徹夜不歸只有兩次,一次是他們?yōu)樽o楚裊裊把我丟在戰(zhàn)場,一次就是昨日。
但我不明白,為何要找我。
沒了我,他們可以將楚裊裊捧得更高。
我想不在意,但還是沒法,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父皇責罰。
我準備出宮一趟,徹底做個了斷。
鑾駕在將軍府門前停下。
撞見了齊晏。
齊晏眼中閃過一絲鄙夷,嗤笑道:「有人說你上了宮里的馬車,我和陸璟堯還不信,瘋了一樣地滿上京尋你,沒想到你真的進宮了?!?/p>
「齊姜,你何時變得這么浪蕩了?還學會夜宿宮中,是準備換上羅裙,洗手做后妃嗎?」
啪——我抬手扇了他一巴掌。
他不可置信地望著我。
楚裊裊從府內(nèi)跑了出來,心疼地撫著齊晏的臉。
說:「齊姜姐姐,你怎么能打人?將軍為了找你,昨夜都未安枕?!?/p>
「你可以喜新厭舊,攀附權(quán)貴,但不能這么磋磨將軍!」
陸璟堯趕來時,恰好看到我與楚裊裊對峙的一幕。
他又一次將楚裊裊護在身后,指責我欺負弱女。
我笑了。
不急不緩地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