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另一半已成廢墟,淹沒進泥土。
那里面有我早就放好的衣裳與玉鐲,若是有人尋找,只能立起衣冠冢了。
因為擔憂腹中的孩子,我在木屋中多待了幾日,吃著備用的水食。
等到天氣大好,才從另一邊慢慢的下了山。
我不敢舟車勞頓往江南,只得在一邊的城鎮(zhèn)租下一間不大的院落,請來一個干練的婦人照顧起居。
那是個寡婦,問起我的來由。
我只得含糊解釋,家中有了正妻,便被趕出來了。
那寡婦自稱周三娘,罵起人來中氣十足。
“這些男人真不是個東西?!?/p>
“見一個愛一個,虎毒不食子,他卻連未出世的孩子都不管不顧?!?/p>
聽到她的罵聲,我也忍不住笑出聲。
她愣愣的看著我,喃喃,“陳娘子笑起來真好看,這樣的人兒主君竟然也舍得?!?/p>
我們在汾鎮(zhèn)待產。
一晃眼三個月過去。
周三娘陪著我在街上走動,旁邊的茶肆傳來議論聲。
“南山寺塌了,太子不知道發(fā)什么瘋,一定要移為平地?!?/p>
“準太子妃不是沒事?”
“聽說是側妃埋在下面?!?/p>
“這么長時間怕是早就……但也沒聽說過有下葬的消息啊?!?/p>
“怕是不想舉喪影響新婚吧?!?/p>
我垂眸。
盡管我不想探知那邊來的消息。
可汾鎮(zhèn)靠近都城,難免有消息傳來。
我知曉相離涼薄,卻沒想到他無情至此。
為了迎娶陳元汐,連我的喪事都密而不發(fā)。
兩年夫妻感情,就像鏡花水月,一觸即空。
見我面色不對,周三娘忙喚了我?guī)茁曣惸镒印?/p>
我覺得腹中突然陣痛起來,神色越發(fā)難看。
她連忙將我送到就近的醫(yī)館。
原來是要早產了。
我生產的極為艱難。
好幾次快撐不下去。
一股念頭支撐著我。
直到聽到嬰兒清脆的啼哭聲。
我才卸下力氣,陷入黑暗。
醒來時,周三娘正抱著酣睡的孩子搖晃。
見我醒了,她把孩子湊到我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