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上下去的幾個乘客正卸著從城里進的貨物，上來的幾個新乘客也有提著大包小包的。
但云偉還是感到現(xiàn)在倒騰買賣的，己經(jīng)遠不如十幾年前那樣紅火了。
那時侯買賣大軍之龐大，何止成千上萬，云偉記得當時的每一輛公共汽車上，都塞滿了倒騰買賣者的各種貨物，人們談論的話題也都是在那里發(fā)財。
可時至今日，那么熱烈的發(fā)家致富大潮，卻逐漸地冷落下來。
汽車停了片刻后又駛出車站繼續(xù)前行，當汽車駛離縣城三、西里路的時候，云偉精神也開始注意起來，他很快就看到了公路南側(cè)的一個破舊個體戶工廠。
這個工廠正進行著舊廠重建工程，新蓋的兩座大工房，墻邊腳手架還沒拆除。
看到這個工廠后，云偉知道該下車了，但他沒有喊司機停車，汽車轉(zhuǎn)眼間經(jīng)過了工廠，云偉腦子里也瞬間閃現(xiàn)出幾個月前這里的景象。
幾個月前路人經(jīng)過這里時，廠里還是一片荒涼，里面沒有機器的轉(zhuǎn)動聲和工人們勞作的場面，那個破舊勁兒讓人看了覺得凄然。
這個廠是在改革開放沃土上長出的一棵小樹，但它沒有經(jīng)得住風雨吹打，過早枯萎了。
一瞬間的回憶，云偉還在為這個工廠的倒閉而惋惜著。
這個廠建在了南水河的大堤北面，保滄公路和大堤形成了西十五度夾角，它們的匯合處便圍成一塊三角地帶，工廠就建在這塊三角地帶里。
它北臨公路，南面隔一塊玉米地與大堤相鄰，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堤上，堤坡兩邊生長的粗大柳樹，在烈日下給大堤灑滿濃蔭。
堤下面寬闊的南水河里，只剩下中間很細的一股流水，河底其它地方，白茫茫的流沙鋪滿河灘。
高云偉在南水河橋頭下了車。
從這里沿著公路往回走不遠，就是那個工廠的大門口了，但他沒有回工廠去，他信步走上了河邊的大堤。
此時的太陽己經(jīng)西斜，消退了一些中午時灼人的暑氣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