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夕死了。
林穆站在小小的墳堆前,「許懷夕」三字在他眼中不斷暈染開來。
他眼前發(fā)黑,身軀搖搖欲墜。
不該是這樣的。
按照他的預想,不應該是這樣的。
吳王叛黨已伏誅,陛下金口玉言,就算父母頗有微詞,也無關要緊。
他將那些明面上的、潛在的危險障礙盡數(shù)鏟平。
他們夫妻該團聚,該和和美美才是。
她怎么會死?
喉中有血腥氣在翻涌,心臟也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狠狠攥住。
李嬸說夕夕是上山采藥,失足墜崖,尸骨無存。
林穆身形晃了晃,他拒絕了隨從攙扶,歪歪斜斜爬上了小蒼山。
他在這里打過獵、砍過柴,他的妻子在這里采過藥。
他不相信她會失足墜崖。
林穆在小蒼山漫步目的轉(zhuǎn)悠了三日,企圖重走懷夕當日走過的路。
空白的大腦是在看見一連串齊整的足印后恢復的理智。
他頓了頓,隨即輕笑出聲。
笑著笑著眼角漫開血腥氣。
隨從驚恐地看著林穆如玉俊顏上的兩行血淚。
他們吞了吞口水,一時躊躇莫展。
林穆卻自個兒下了山,又回了京城。
傅如吟做得并不高明,只是他從未懷疑過自己的母親與表妹。
「表……表哥,你別殺我……」
傅如吟嚇得俏臉上爬滿了淚水,長劍泛著寒芒,直直指著她。
林穆真的對她動了殺心。
她忙轉(zhuǎn)頭看向上座端莊的婦人:「姑母,您救救我!表哥為了那么一個賤人要殺我……」
「啊啊啊啊啊??!」
傅如吟口中的話被鋪天蓋地的疼痛堵住,她驚恐地看著地上冒著氤氳熱氣的斷手。
表哥砍了她的手?
「夠了!」傅晚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,「一個無知村婦,死了就死了,難不成你還要我們給她陪葬!」
「不過是個鄙薄村婦,怎配入我林氏門?」
林穆看著眼前母親猙獰的面容,諷刺地想笑。
他為什么不提防所有人?為什么沒有保護好她?
見兒子充耳不聞,傅晚氣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