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念驚醒在古寺東廂房的木榻上,醒來時早己經(jīng)臨近黃昏。
窗間映射著微縷夕陽的余暉,揉揉眼,方才意識到自己許是又做夢了。
她推開房門,看清了執(zhí)著竹帚的僧人正在清掃亭階,桌上留著飲殘的茶樽。
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,臺上的寺廟己經(jīng)荒涼,傳出悠悠略帶寒意的鐘罄之聲,惹得蘇念不由地打起了寒顫。
“又做夢了?”
遠(yuǎn)處的住持似是看穿了蘇念臉上的愁容,拄著禪杖向蘇念徐徐走來。
“悠忽之間,好似經(jīng)歷了一生。”
“還是如先前一般?”
“這次的夢,倒是很長,竟讓我有些筋疲力竭?!?/p>
住持不再多問便轉(zhuǎn)身離開,可未走幾步,又意味深長地回頭望向蘇念。
“你想要的答案,或許就在這古寺中?!?/p>
住持摸了摸胡須,繼續(xù)向下說去……“聽聞這古寺是千年前的一位帝王,為自己心愛的女子所造,可首至他駕崩,都不曾為之題名……大抵是因?yàn)槔⒕伟伞弊〕肿允贾两K都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,仿若看透了世間萬物的本質(zhì)。
八歲那年,養(yǎng)父母將她帶出黎安市的孤兒院。
如今十七歲,一月前,卻又將她無情拋棄,安置在了這座無名的古寺中。
遠(yuǎn)遠(yuǎn)望去,是數(shù)不盡的群山……從那以后,她便沒日沒夜地做夢,或長或短,最為記憶猶新的便是此次的夢。
住持的話讓蘇念聽得云里霧里,但也不再追問,只是回想著夢中的種種。
禮朝,臘月初五。
華燈初上,城墻內(nèi)外燈火通明,琉璃瓦下映照著金碧輝煌的宮闕。
今夜是皇長子夙無翌為慶祝皇后生辰特地舉辦的宮中盛宴,而他卻意外遇刺,險些喪命。
突如其來的刺殺,讓宴會中各式歡聲笑語和管弦樂器都銷聲匿跡,也讓在座賓客們的神情不顯自露——他們一個個心懷鬼胎,面面相覷,不敢多發(fā)一言,滿臉驚恐與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