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北承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她，看著她這比哭還難看的笑臉，深邃的眼底攪動著種種情愫。林霜兒想，許是她的回答不夠堅定，當即又加一句：“真的不疼。”即便如此，夜北承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，他語氣有些嚴肅：“方才為何不還手？”還手？林霜兒也嘗試過還手的，當初秋菊打她的時候，她也還手的，可換來的是李嬤嬤的偏袒和秋菊更加肆意的報復。后面林霜兒就不敢還手了，想了想，或許她們出出氣就好了，至少這樣自己可以少挨點打。林霜兒低頭，沒有回話。“回答?！彼穆曇粑㈨y，夾雜著森森寒意?！敖袢諑銇?，不是讓你挨打的！總要從中吸取教訓?！币贡背卸⒌镁o，林霜兒只得回答道：“若是還手，只怕被打得更厲害，若是不還手，也許會少受點傷害?！彼曇魳O小，夜北承懷疑自己聽錯了：“你說什么？”林霜兒深吸了一口氣，抬起頭，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盯著他，道：“若是還手，她們會下手更重，若是不還手，等她們氣消了，就不會打我很長時間的。”她們？“你經(jīng)常挨打？”夜北承蹙眉極深，嗓音中夾雜著微惱，顯然是對她的回答不可置信?！艾F(xiàn)在沒有了?！弊詮乃徽{到夜北承身邊伺候，她就再也沒挨過打了。“那就是說，以前經(jīng)常挨打？”牽著她小手的大掌用力到指節(jié)發(fā)白，夜北承根本無法控制自己忽然涌起來的火氣。林霜兒想了想，道：“今年還好，總共就被打了六次?！毕啾鹊谝荒?，她可幸運多了。因為她也學聰明了，遇見秋菊她就躲得遠遠的，看見李嬤嬤，她也會主動問好了。只是有時候運氣不好，哪哪都能遇見秋菊，三兩句不對付，便又要挨打。他手掌箍得太緊，林霜兒吃痛，蹙緊了眉頭，倒吸一口冷氣，她怯生生地看著他。比起挨打，她還是更害怕惹夜北承生氣。她不明白，自己又說錯了什么，惹得他如此生氣？意識到自己失態(tài)，夜北承這才放松了力度，卻依舊牽著她的手不放。深吸一口氣，夜北承盡量緩和語氣，生怕再嚇到她，平靜道：“往后，若再有人欺負你，你一定要告訴本王，你是我的人，除了我，沒人可以動你，明白嗎？”見夜北承臉色終于緩和了下來，林霜兒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了下來。他脾氣這樣陰晴不變，林霜兒已經(jīng)數(shù)不清被嚇死了幾回，更加蹉跎日后該如何應對。點了點頭，林霜兒只得順著他。畢竟，現(xiàn)在除了王爺，大抵不會再有人欺負她了。夜北承也不知她到底有沒有把話聽進去，就看見她一雙眸子透亮，一瞬不瞬地盯著街邊賣糖人的。“想吃？”他止了止步，看著那糖人，溫聲問她。林霜兒咽了咽口水，隨即搖了搖頭。夜北承看著她口是心非的樣子，忍俊不禁，薄唇微揚，腦海中忽然就想起白譽堂的話。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，她說不想，便是想。說不要，便是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