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婉知扒在地上,奄奄一息地盯著宋謙,突然又“哈哈哈”地大笑了起來。宋謙坐在草席,靜靜地看梁婉知癲狂的笑。過了一會兒,笑聲慢慢散去,梁婉知咬牙忍受著身上的痛,道:“謙哥哥,你是不是很想像我剛才那樣大笑,取笑我,笑話我偷雞不成蝕把米?!彼沃t聽到這話,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:“你我都是將死之人,何必再針鋒相對?!薄皩⑺乐??”梁婉知冷哼了一聲,用盡全力爬向宋謙,雙手抓緊牢籠,臉貼近牢欄,道:“你錯了謙哥哥,我只是被流放回北夷,明日要處斬的是你,我只不過暫時落難,可只要我活著,我總有一日能翻身?!彼沃t猛地皺緊眉頭:“太子和太子妃沒有殺你?”不可能。梁婉知跟他生了兩女一兒,是他的妾。她如今已不是西平王的女兒,應(yīng)該同他一起被處斬?!耙驗槲液蜐筛鐑旱膽艏紱]有落到你名下,我不算你的妻,也不算你的妾,哈哈哈哈……要死的人,一直只有你自己,哈哈哈……”梁婉知再次狂笑,她一邊笑一邊背過身子,靠在牢房。兩間牢房挨在一塊。而她一陣陣的笑聲震得宋謙齜牙怒目。他緩緩從草席站起身,握緊雙拳走向梁婉知。梁婉知突然覺得背脊一涼,猛地回頭,便見宋謙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。梁婉知瞳孔瞪大,用力掙扎,捶打宋謙的身子。宋謙卻輕輕握住她揮過來的手,目光冰冷,言語充滿了恨意,道:“你憑什么不用死,憑什么,我宋謙都是被你害的一無所有,如果當初你懂事一點,不要事事和錦兒爭,錦兒就不會跟我和離,我現(xiàn)在也不會成為階下囚,我兒子也不會跟你去北夷那種窮鄉(xiāng)僻,都是你害了我的前途?!饼R聚文學“喂,快住手?!豹z卒聽到不對勁,立刻打開牢門,一腳把宋謙踢開。梁婉知捂著自己的脖子,一邊咳嗽一邊說:“快,快把他殺了,他剛才要殺我?!薄傲和裰悴粫眠^的,你就算活下來,我們的兒子也會恨你,他早就厭惡你了?!薄安弧绷和裰ь^怒視宋謙:“他是我兒子,我的兒子怎么可能會恨我?!眱鹤?!那具小身體里居住著的早已不是他們的兒子。他的兒子膽小懦弱、蠢笨愚昧,不曾有過過人的才華,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,可現(xiàn)在的宋廣澤,不但能寫一手好字,還能出口成章,說出許多他們不知道的內(nèi)情,這怎么可能是他們的兒子??闪和裰@蠢貨,竟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兒子的不同?!澳愕戎窗桑愕暮萌兆釉缫央S著我宋家被抄家后,沒有了,你的兒子也不會再認你這個母親?!薄安?,不可能?!绷和裰Я艘а溃瑥娙讨砩系耐闯溃骸拔覞筛鐑含F(xiàn)在越來越聰明,就算我們被流放到北夷,將來廣澤一定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翻身。說完,幾個獄卒押著梁川與三個孩子從牢房前走過。梁婉知看到宋廣澤時,爬到牢門喚道:“澤哥兒,他們有沒有對你怎么樣?”宋聞璟狠狠皺眉。他叫宋聞璟,他不喜歡父母再叫他“澤哥兒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