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塵的身子在一瞬間脫去了力氣,癱軟在甲板上。
游艇快速靠近,快艇上的人身手靈活的攀上了大船。
‘藝術(shù)家’最先奔到唐塵的身邊,手伸在半空卻不敢觸碰,生怕眼前的人是肥皂泡,一碰就會碎掉。
唐塵震驚無措的眼神慢慢變得空洞。
她沒哭。
但眼睛酸澀的難受。
應(yīng)該是被海風(fēng)吹的。
一直到顧警官走到圍欄邊,唐塵才抬起頭,漠然詢問,“靈靈還好嗎?”
顧警官看了‘藝術(shù)家’一眼,示意讓他說,給他們緩和的機會。
唐塵卻固執(zhí)的看著顧警官,無視男人猩紅自責(zé)的目光。
“手術(shù)開始前,我們的人控制了局面。那孩子很懂事,也很......配合?!彼麤]有說靈靈懂事的過分。
十來歲的孩子沒有劫后余生的歡喜,平靜的仿佛接受了一項檢查,檢查結(jié)束,就可以離開。
“老傅,你陪著唐小姐,我去組織人打撈!”顧警官說完就去了駕駛室。
開船的正副船長更配合,看到警察主動伸手索要銀手鐲。
船被警方接手,檢查過船上的房間,沒有絲毫陸傾川的痕跡。
唐塵一直呆坐在甲板上。
茫茫大海,打撈一個人,談何容易。
更何況,陸傾川的傷都在胸膛,就是不落水也沒有生還的希望。
入夜,蛙人換了幾批,還是一無所獲。
‘藝術(shù)家’剃掉了大胡子,長發(fā)在腦后一扎,那張立體分明的臉展露出來,依舊是不怒自威的攝人心魂。
傅矜夜把熱茶遞到唐塵的面前,“喝點熱茶暖暖身子。”
唐塵掃了茶杯一眼,伸手接過,視線依舊盯著漆黑的海水??吹木昧?,有點暈。
“你的信號加快了警方的行動,才能及時阻攔手術(shù)?!?/p>
唐塵沉默不語。
傅矜夜在她身邊坐下,手肘撐在膝蓋上,骨節(jié)分明的手交握在一起。
他沉默少許,看著她。
“我可以解釋。”
“不需要?!碧茐m眼眸動了動,視線從海面轉(zhuǎn)去了圍欄。
圍欄上還殘留著陸傾川的血,“我們已經(jīng)沒有關(guān)系,傅氏集團我不會還給你。”
“給了你就是你的?!备雕嬉褂昧ξ站o雙手,努力忽略她脖子上明顯的痕跡,“陸婧主動認罪,說她做的器官買賣都是陸傾川授意,所得利潤也全部在陸傾川名下。”
唐塵冷嗤,“突然就招了?”
傅矜夜喉結(jié)滾動,沉聲道,“陸婧的父母一直被陸傾川軟禁,陸傾川帶你走后,警方找到她的父母,所以她才配合認罪。”
“所以,現(xiàn)在所有的鍋都由陸傾川來背?!?/p>
“他不無辜!”
唐塵黑沉沉的眸子泛起了一抹譏諷,“你們沒給他自辯的機會,你們殺了他!”
射殺陸傾川的警員正要過來匯報情況,聞言腳步一頓。
追捕的時候,上面有令,若情況緊急可以嚴肅處理。
當(dāng)時陸傾川的槍口抵著唐塵,那種情況下,他們沒有別的選擇。
唐塵端起熱茶啜了一口,然后一直低著頭,她的眼睛酸的難受,被熱氣蒸一下,才能舒緩。
她一邊蒸著眼睛,一邊小口啜著熱茶。
不一會兒,茶杯就掉在地板上,唐塵靠在椅背里睡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