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九卿背著她們上了山,最高處,沒有視線阻擋,能看清這天下。
她想,總有天,這天下的壞人會(huì)被整治,而好人不會(huì)枉死。
她徒手挪開山石,為她們挖開個(gè)容身之處,做了無名墓。
她半跪在墓前,雙手血淋淋卻不知道疼痛。
她就半跪在那,看著幾個(gè)時(shí)辰前還沖她的小可愛們沒了溫度。
她把黃寶的骨頭也放進(jìn)去了,雖然被吃剩下了,可他們這樣才是家人。
“師父答應(yīng)你,殺光天下壞人?!?/p>
烈九卿強(qiáng)忍著眼睛的酸痛,“等那天,師父帶你回家,好不好?”
她閉上眼,眼前就是初珞那雙全是向往的眼。
這輩子,她恐怕都忘不掉當(dāng)時(shí)那刻的觸動(dòng),還有她死前的憎恨。
烈九卿呆了很久,手上的血越來越多,她卻全然不在乎。
雨那么大,她就那樣待著,好像這樣還能看見初珞,能看見老人,能看見大寶小寶,還有那只瘸腿卻不停搖尾巴的黃寶。
烈九卿摩挲著無名碑,“有生之年,你們等我……”
暴雨、山風(fēng),天地都像是囚在黑色的牢籠中,不能喘息、不得自由,痛苦束縛,血肉都在腐爛。
幾步遠(yuǎn),早有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。
他目光深邃,滿身孤寂,站在陰影中,滿眼是她。
烈九卿看見,強(qiáng)忍的眼淚突然冒了出來。
她以為能承受住,看見歡色的瞬間,她竟然嬌氣地覺得委屈。
“外公說,救死扶傷是天職,尊敬生命是底線,要我不忘初衷,生恪守?!?/p>
今天的事,烈九卿真的覺得荒唐,覺得可悲又可笑。
“可是我救的人,為了口吃的,殺了四個(gè)人,還是完全沒有抵抗能力的老人和幼童?!?/p>
“如果我沒救那些人,初珞他們就不會(huì)死。”
因?yàn)榫热?,?dǎo)致害人。
這件事對烈九卿的打擊是致命的,
她開始懷疑直以來所堅(jiān)持的、信奉的路,甚至否認(rèn)、粉碎,怨恨自己。
歡色藏在黑暗中,與這天地同在。
他靜靜地看著她,就能讓她覺得安心,想要依賴。
她捂住臉,任由眼淚掉下來,“我好像做錯(cuò)了,我是不是錯(cuò)了,我錯(cuò)了嗎?”
烈九想要答案,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是答案。
救人沒錯(cuò),善良沒錯(cuò),慈悲沒錯(cuò),可還是錯(cuò)了。
歡色喉嚨滾動(dòng),緩緩朝她走來,寬厚的手掌放在她的頭上。○.
“你沒錯(cuò)。”
錯(cuò)的是這世道。
這世道殘酷,人人都可能是惡鬼。
他就是其中個(gè),無法贖罪、不得超生,心里卻仍舊有光指引他。
他也祈禱這光能多些憐憫,讓他的心不要過早凋亡。
烈九卿拽住歡色的衣裳,無助地抵在他的懷里。
“阿歡?!?/p>
“嗯。”
烈九卿突然低聲說:“我想要這天下太平?!?/p>
歡色睫毛顫,低頭看她。
她正仰頭,雙眼如烈火灼灼,“我想要這天下如我所愿,山河無恙,人間皆安。”
她湊近他的唇,輕吻,“你陪我當(dāng)惡人好不好?”
她的唇很冷,歡色有些癡迷。
他摩挲著她哭紅的眼,低聲問:“這是條不歸路,不怕嗎?”
烈九卿圈住他的脖頸,吻的動(dòng)情,“我怕,所以你不要丟下我,我不想個(gè)人走?!?/p>
實(shí)習(xí)寵獸飼養(yǎng)員。,大神佛九的重生偏執(zhí)九千歲的小撩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