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凜的聲音很低,生怕吵醒了榻上的人,要不是事態(tài)緊急,他也未必會來稟報。按理說,這個時候皇上應(yīng)該陪著皇后娘娘多休養(yǎng)。但機不可失,尤其是這次好不容易戰(zhàn)勝了摩訶,是壯大臨安的最好時機。只有臨安足夠強大,才不會整日提心吊膽地擔(dān)心被人反擊。傅璽的手還拉著云瓷的手,軟軟的,還有溫度,就是摸著也讓他莫名安心?!疤炝林缶统霭l(fā)!”傅璽道。江凜詫異,他倒是沒有想到皇上會這么快下手,又看傅璽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襁褓內(nèi)。連帶著他也跟著心癢癢。那可是他的侄兒。察覺到江凜的視線,傅璽大方地沖著他招了招手:“過來瞧瞧?!薄拔铱梢詥??”江凜有些激動,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,目光落在了襁褓中熟睡的嬰兒臉上?!安焕⑹切≈髯?,命真大?!苯瓌C不敢回想今日發(fā)生的事,就差一點兒,這孩子就危在旦夕了。傅璽聞言語氣里全都是驕傲:“他的母親是納蘭云瓷?!比绻≈髯拥哪赣H不是云瓷,僅憑今日發(fā)生的種種,這孩子未必能活下來?!斑@孩子是朕的福星!”傅璽嘴角翹起笑意,目光憐愛地盯著自己的兒子:“戰(zhàn)亂之中誕下,又恰逢朕收服了摩訶,不愧是未來的太子!”“太子?”江凜驚訝,孩子才出生第一天就要被冊封太子了?轉(zhuǎn)念一想也對,傅璽就這么一個兒子,又是嫡長子,臨安的皇位將來也一定是這個孩子的?!半蘩⑶匪麄兡缸觽z太多了,朕要給他們一個穩(wěn)定的江山。”就算是拼了這條命,也在所不惜。江凜瞬間就理解了。“今兒外祖父派人送來了書信,你瞧瞧?!备淡t在百忙之中將此事只能拋之腦后。他臉色異常凝重:“外祖父很擔(dān)心你,你是江家這一代唯一的嫡孫了?!苯蠈④娙杖諏嬍畴y安,一邊擔(dān)心江凜,一邊又不敢打攪,互相矛盾著。江凜看完書信后,擰著眉看向了傅璽:“你是要讓我回京城?”“朕已經(jīng)有了子嗣,可還沒有?!备淡t不想看著江老將軍一把年紀了,還日日擔(dān)心?!耙墙覕嗔讼慊?,朕無言面對外祖父?!薄盎噬?!”江凜急了,壓低聲音:“在這個節(jié)骨眼上更是需要用人的時候,我怎么能輕易離開?”他滿腔熱血才剛剛釋放,怎么可能輕易回去?“皇上,微臣會親自寫信給祖父解釋清楚的,不論將來微臣有什么下場,絕不會怪罪皇上!”江凜目光堅定,與其窩窩囊囊地在京城做個紈绔子弟,倒不如痛痛快快地保家衛(wèi)國。見勸說不了江凜,傅璽也只好作罷。這一夜傅璽寸步不離地守著云瓷,將她攬入懷中,感受著云瓷的呼吸,他莫名安心。從前總覺得老天爺對自己很不公平,可現(xiàn)在么,他慶幸老天爺將最好的留給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