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霆修低著頭,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刀割似的。
“是領(lǐng)養(yǎng)的……因為我生不出來?!?/p>
他從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脆弱,這是第一次,他把自己的傷疤血淋淋撕開。
他想佯裝堅強的笑起來,可用力把嘴角往上勾,眼淚卻落下來。
他慌忙低下頭去擦,不想自己狼狽的樣子被看見。
“我沒事,真的沒事……”
言晨眉心深皺,抬起手想安慰他。
可手舉到一半還是落下來。
最后她轉(zhuǎn)身離開,給顧霆修留下自己的空間,沒有打擾。
人家夫妻之間的事,她能說什么?
只希望他能早點振作起來吧。
言晨嘆了口氣,交代別人都暫時別回辦公室。
……
這天之后,顧霆修又好幾天沒回家。
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蘇若云,他甚至感覺那個家已經(jīng)不屬于他了。
而為了不想起蘇若云,他一頭扎進案子里,晝夜不停,日夜不分。
眼看他雙眼烏青,臉頰蒼白,嘴唇?jīng)]有血色。
言晨看不下去了,逼著他去休息。
結(jié)果他一站起來,兩眼一黑,就直接倒了下去。
再醒來,是在醫(yī)院。
顧霆修茫然睜開眼,就看到病床前的言晨。
他嗓子干啞:“我……怎么了?”
“低血糖?!?/p>
頓了會,言晨眼中帶著看不清的情緒,問:“你太太是不是懷孕了?”
顧霆修怔住,大腦空白:“什么?”
“我看到你太太從婦產(chǎn)科走出來,撿到了她的報告單?!?/p>
顧霆修拿起報告單,看到上面顯示,胎兒已有兩個月,正好是他那次任務(wù)之前,和蘇若云做的最后一次。
拿著報告單,顧霆修有些呆滯,覺得像做夢。
言晨在旁邊問:“不問問蘇若云嗎?”
如果是幾天前,顧霆修肯定會欣喜不已地去詢問蘇若云。
可如今……
顧霆修聲音虛?。骸耙獑柕摹!?/p>
懷著這種心里莫名的不安,顧霆修在吊完水后告別言晨。
大半個月來,終于回家。
回到家,蘇若云正在花園里看著多多玩耍。
許是禮佛的緣故,她性子冷淡,極少會笑。
但此刻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,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。
顧霆修感覺心尖顫了顫。
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將來,他們的孩子誕生,她也會像現(xiàn)在這樣,耐心細心地陪伴教導(dǎo)。
“若云……”
他走上前,手指緊緊捏著兜里的孕檢單。
蘇若云轉(zhuǎn)頭看他一眼,笑容稍褪,淡淡應(yīng)了聲:“回來了。”
“想吃什么,去和保姆說?!?/p>
她沒問他這幾天為什么沒回來,就像他當初兩個月不在家,她都沒有一條關(guān)心的問詢。
顧霆修的心又仿佛被掐緊。
他深呼吸了口氣,和她一起看了會兒多多玩耍的身影。
才試探著問:“兩個月前那晚之后,你檢查過沒有?”
“如果你懷孕了……”
多多正好朝蘇若云跑來。
她蹲下身張開手臂,同時冷冷出聲:“那就打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