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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王府的途中,我欲言又止。
樓寅細(xì)心地覺察到我的局促,柔聲道:日后,你我便是夫妻一體,有什么話,但說無妨。
我摸不準(zhǔn)樓寅的用意,斟酌著開口。
其實(shí)陛下已經(jīng)同意收回成命了,為何王爺還要請陛下賜婚呢
還有,陛下的承諾,又是怎么回事
歡卿以為我在玩鬧
樓寅失笑,屈指在膝上敲了一下又一下,神色是慎之又慎的認(rèn)真。
像是要說一件極其重要的人生大事。
承諾,是多年前,他從我這搶走了一件心愛之物,他對我有所虧欠。
至于賜婚,不是權(quán)宜之計(jì),也不是另有所圖,是因?yàn)槲艺娴南胪愠捎H。
他的聲音似有種蠱惑人的力量。
我會敬你,愛你,此生只你一人。
我有些恍惚。
見我沉默不語,樓寅有些黯然:你......不愿意嗎
他的語氣很是失落。
抱歉,是我沒詢問過你的意愿。
為什么是我呢
樓寅身份尊貴,相貌俊逸,博學(xué)多才。
以他的家世條件,任何女子嫁給他都算是高攀。
而我貌若無鹽,他怎能瞧得上我呢
意識到我并非抗拒的意思,樓寅如釋重負(fù)地笑了。
那一瞬,他的眸中似盛滿了細(xì)碎的星星。
一閃一閃,閃進(jìn)我的心里。
因?yàn)槲乙灰娔?,便心生歡喜。
我莫名地有些臉熱。
偏生樓寅越靠越近,直至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到彼此的呼吸交融。
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,卻見樓寅眼底蘊(yùn)起融融笑意。
我反應(yīng)過來,蹭的一下紅了臉,羞惱地在他胸上錘了一拳。
錘得他咳嗽不止,幾乎要咳出血來。
差點(diǎn)忘了,樓寅身體孱弱,怎受得了我這不知輕重的一拳。
咳嗽聲漸止,樓寅抬起頭來,瞧見我不知所措又內(nèi)疚的模樣,反倒安慰我。
是我身體不好,與你無關(guān)。
他似想起了什么,眼睛瞬間黯了下去。
我這身體,同你成親,豈不是害了你。
我才突然想起,樓寅被斷言活不過二十五。
心像被針扎了一下,有些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