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霜序分明在這話里聽出了威脅的意味來。
她還沒理清楚宋千月話里的意思,便又聽到了宋千月接下來的話:“昨兒你身邊的丫鬟去稟告,周嬤嬤擔(dān)憂我,把消息給攔了下來。這才使得你病了一日,我特意叫她來給你賠罪?!?/p>
“表小姐?!敝軏邒吖虻?,“奴婢該死。”
柳霜序被嚇得差點瞬間跪在地上。
她就算有天大的膽子,也不敢讓周嬤嬤給自己賠罪。
她連忙搖頭:“周嬤嬤千萬別這樣,您伺候表姐多年,算得上是我們的長輩,你這樣,豈不是折煞我了。”
她說著,連忙將人從地上扶了起來,心里也添了不好的念頭。
宋千月絕對不會是吃虧的人,自己身邊又有祁韞澤的人,她更不敢動手,那唯一發(fā)泄怒火的地方,就只有自己的兄長了。
柳霜序的心里一陣后怕。
她想要開口,宋千月卻再次牢牢握住了她的手,道:“表妹,你現(xiàn)在覺得怎么樣,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,叫我看看你后背的傷吧。”
她說著話,無意識的露出了自己養(yǎng)了一段時間的指甲。
柳霜序心中一陣后怕,生怕宋千月會對自己的動手,偏偏她不能拒絕。
她牽強(qiáng)笑道:“那就有勞姐姐了?!?/p>
“等等——”
就在二人準(zhǔn)備進(jìn)門的時候,一直在一旁看著的高婆子突然開口:“夫人對表小姐上心,奴婢見了也覺得心里暖暖的,只是奴婢才給表小姐上了藥,眼下拆開,不但方才的功夫白費了,說不定還會被表小姐的傷口不利?!?/p>
柳霜序朝她投去了感激的目光。
“夫人這般看重表小姐,想來是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傷口又裂開吧?!?/p>
一句話將宋千月所有的話都給堵住了。
宋千月恨不得將這該死的奴婢給大卸八塊,可礙著這是祁韞澤身邊的人,她只得皮笑肉不笑:“倒是我欠考慮了,這會子看到表妹沒事,我也就放心了,好了,我也不煩你,便先走了?!?/p>
她一轉(zhuǎn)頭,眸子里的怒火翻涌。
柳霜序沒想到事情竟然這么好解決,趕忙朝著高婆子盈盈一拜:“多謝高婆婆幫忙,不然我這身子怕是好不了了?!?/p>
高婆子自小在市井摸爬滾打,最會看人心了,自是一眼就瞧出宋千月心術(shù)不正,只是自己人微言輕,不能去得罪她,更不能給柳霜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她只得笑道:“表小姐這么說可就折煞奴婢了,奴婢不過是聽命辦事,大人和夫人都這般疼你,想來您的福氣在后頭呢?!?/p>
柳霜序卻只是垂下了頭,一言不發(fā)。
方才還秋高氣爽的天,突然間便陰沉了下來,烏云低低的,好似隨時會壓下來一般。
宋千月一進(jìn)門便踹在了喜鵲的身上,恨不得把自己心頭所有的怒火都發(fā)泄在她的身上。
偏偏不解氣,又將手邊的茶盞摔了個稀巴爛才算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