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里的娘親質(zhì)問她為何要做這樣的丑事，夢里的爹爹質(zhì)問她為何不為了柳家翻案，夢里的兄長更嫌她丟人......
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了。
“阿兄......”
柳霜序的眼角有淚水滑落。
二丫看得著急，小聲道：“高婆婆，表小姐從方才睡覺開始便這樣了，我實在不忍心叫醒她，只是馬上便要到午飯時候了，表小姐可是答應(yīng)了老夫人要去的?！?/p>
高婆子的注意力卻全在她的夢話上。
“你這孩子，急什么，老夫人并不是通情達理的人，要是表小姐真的醒不過來，便是不去也沒什么?！彼镜氖?，坐下，“你是從國公府來的丫鬟，應(yīng)該最清楚那邊的事兒，我且問你，表小姐家里真的一個人也沒了，好好的，國公夫人做什么非叫她往尚書府來??？”
二丫也心存疑慮。
她搖了搖頭：“我從小在莊子上長大，不知這些事情，只是聽聞，表小姐是家里沒人才來投奔國公府的，想來該是家里人死絕了......”
她對柳霜序滿是心疼，道：“高婆婆，有件事，我不知該不該跟你說。”
她不忍心看柳霜序總是這樣受氣，有心想幫她，只是卻無能為力。
可高婆子不一樣。
她是祁韞澤的人，總能說得上話。
“怎么了？”高婆子問道。
她一直想著從二丫的嘴里套出些話來，可這丫頭一問三不知，她實在不知還能問些什么，如今這丫頭主動想說，她自然不會放過。
二丫不過才張開嘴，床榻上的柳霜序便悠悠轉(zhuǎn)醒：“什么時辰了？”
“表小姐，你終于醒了，你方才嘴里一直喊著阿兄，奴婢怎么叫你都不醒，我還以為......”二丫趴在她的床邊哭，完全忘了自己方才要跟高婆子要說的話。
高婆子無可奈何，只得打消這個心思，道：“好了，表小姐都醒了，你怎么還哭呢，我勸你還是趕緊伺候表小姐梳妝，別耽誤了去見老夫人的時辰。”
兩人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，趕忙梳妝起來。
雖說不過是家宴，可宋千月為了展現(xiàn)自己的孝心，特意從外頭請了會切豚肉的師傅。
祁老夫人年歲大了，脾胃不好，看到這些東西，只覺得沒有食欲，卻又沒有當眾給宋千月難堪。
柳霜序看在眼里，起身舀了一碗熱乎乎的火腿鮮筍湯：“老人說，飯前先喝湯，對脾胃好，這湯最鮮，老夫人快嘗嘗?！?/p>
宋千月看在眼里，并不覺得她是在給自己解圍，只覺得是故意讓自己難堪，陰陽怪氣起來：“表妹在老夫人身邊的這些日子可真沒白待，竟然這么清楚老夫人的脾胃，倒顯得我這個做兒媳婦的不孝順了?！?/p>
柳霜序聽出了這話里的弦外之音，不敢再多嘴，乖乖坐了回去。
趙嬤嬤趕忙上來打圓場，舀了碗湯給宋千月，笑道：“夫人和表小姐好的跟一個人似的，她伺候老夫人，便是夫人盡孝了?！?/p>
“正是這話?！逼罾戏蛉它c頭，目光落在宋千月的身上，道，“你成婚多日，肚子怎么還沒動靜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