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話點(diǎn)到為止。
祁韞澤又在雪地里站了好一會兒的功夫,這才回過神來,往忠叔的屋子去。
彼時,柳霜序已經(jīng)進(jìn)了屋子。
屋子里黑漆漆的,非但門窗四合,便連簾子都全落了下來,根本不見一點(diǎn)光亮。
柳霜序腳下有些躊躇。
她仗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,喊道:“忠叔?”
“???”
不遠(yuǎn)處傳出一聲嘶啞的叫聲。
雖聲音與從前有了不同,可柳霜序還是瞬間就聽出了忠叔的聲音,紅了眼眶。
她將湯羹放下,點(diǎn)了蠟燭,這才繼續(xù)道:“忠叔,我是霜兒,我來瞧你了——”
她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,一個年邁的身軀便跪在了自己膝下,磕頭:“小姐——老奴終于又見到您了——”
他聲音哽咽,惹得柳霜序再開口的時候也染上了哭腔。
她強(qiáng)壯鎮(zhèn)定,連忙將人從地上扶起,這才趕忙道:“忠叔,如今咱們見面了,日后便時時能見,你不必?fù)?dān)憂我,倒是朱先生方才說,你這些日子只喝了些米湯,只怕肚子里空,我熬了粥,做了些小菜給你,灶上還燉著排骨湯,等晚些時候拿來給你補(bǔ)補(bǔ)身子?!?/p>
“老奴有罪,沒有保護(hù)好老爺,眼下實在沒臉再吃小姐的東西,老奴......”忠叔抹了一把淚,作勢便又要跪下。
柳霜序趕忙將他攔住,道:“忠叔,別拜了......當(dāng)年的事兒,無論是誰都不愿意看到,我知你盡力了,眼下我身不由己,只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問你,不然等會天色晚了,咱們又沒空說話了?!?/p>
忠叔點(diǎn)頭,喝了口粥。
“我聽兄長言,你同父親一起被抓走了,怎么會在國公府的莊子上?”柳霜序?qū)嵲诩{罕。
忠叔嘆息一聲,將手里的筷子放下,臉色沉重:“自是那國公府的人犯下的禍?zhǔn)隆?/p>
“當(dāng)年老爺瞧著情況不對,便叫我上京尋求幫襯,誰曾想,我才出門便被國公府的人給擄了去,他們對我嚴(yán)刑拷打,只叫我污蔑老爺,我不肯,他們又怕我會出去胡說八道,索性救毒啞了我,又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打我?!?/p>
“我沒撐住,暈了過去,他們卻以為我死了,便隨手將我扔在了外頭?!?/p>
“莊子上的人不認(rèn)得我,我也不知那是國公府的莊子,便這么留了下來,直到那日見到了小姐,被人發(fā)現(xiàn),這才認(rèn)出了我,他們再次對我嚴(yán)刑拷打,叫我污蔑小姐的清白,我趁亂逃了出來,沒想到還被人給追殺,好在醒來便看到了小姐......”
“大小姐還活著,老奴便是死了,也對老爺夫人有交代了?!彼蠝I縱橫。
柳霜序更是心疼的說不出話來。
她原以為忠叔只是近來才被人拷打,卻沒想到多年前竟然就從鬼門關(guān)走了一圈。
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安慰的話才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