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嬤嬤正要給她掖一掖被角,卻沒想到她卻又突然坐了起來,猛然開口:“我還是覺得此事不妥......”
這話讓趙嬤嬤腳下一頓,險些閃到自己的腰,卻不得不耐著性子,繼續(xù)問道:“老夫人可是還覺得有什么問題?”
“澤哥兒滿心滿眼都是那個柳霜序,只怕我還沒來得及給她站規(guī)矩,她就已經(jīng)唆使?jié)筛鐑喝プ瞿切┯腥杓议T的事情了,還是得尋個合適的人來讓澤哥兒分心才行。”祁老夫人面色嚴(yán)肅,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趙嬤嬤一時間沒說出話來,便又聽得她道:“你去準(zhǔn)備紙筆來,我親自給兄長寫信,請圓荷上京來住幾日,也能夠和澤哥兒好好溝通溝通感情。”
圓荷乃是陳玉筠的乳名。
她和祁韞澤青梅竹馬,祁老夫人先前是屬意她嫁給祁韞澤的,卻不想陳家調(diào)任離京,讓二人分開,漸漸的,誰都忘了這回事。
如今祁老夫人不滿柳霜序,自然就想起了她來。
即便是不會壞了這樁婚事,能叫祁韞澤的心思從柳霜序的身上分出來一些,也是好的。
趙嬤嬤立時就明白了祁老夫人的意思,雖覺得有些不妥當(dāng),卻還是照做了。
暮色四合。
天邊隱隱有了晚霞。
祁韞澤追出來的時候,正好在門口看到了籠玉,見她神色異常,自是明白她方才和柳霜序說了話?
他連忙上去,問道:“表小姐呢?”
“她已經(jīng)走了......”籠玉被他這一臉嚴(yán)肅又著急的表情給驚住了,只得愣愣開口,手不由自主的指向了柳霜序走的方向。
祁韞澤看了過去。
他一言未發(fā),快步追趕了上去,步子比往常大了許多。
柳霜序沒有馬車,只得步行,又一向身子弱,今兒心里又裝著事兒,倒是很快就被人給追趕上了。
祁韞澤看到她的背影,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。
這一舉措倒是將柳霜序給嚇了一大跳。
她正要叫喊出聲,卻突然看清了祁韞澤的模樣,這才將自己的聲音壓了回去,抱怨道:“祁大人神出鬼沒,慣會做這種背后嚇人的事情?!?/p>
祁韞澤走得急,如今還喘著,只是眼神焦灼,直直盯著她,就連手上的力度都沒有減少分毫,好似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。
柳霜序看著他這樣的神情,還以為是他與老夫人爭吵了一番,不禁蹙了蹙眉頭,開口:“老夫人到底是你的娘親,即便是偶爾說了難聽的話也是情有可原,大人又何必為了我一個卑賤之軀去和她爭執(zhí),傷了母子情分不說,老夫人的身子只怕是受不住的。”
祁韞澤正是知道這些,才沒繼續(xù)跟祁老夫人爭執(zhí)下去。
他開口:“娘說話的確難聽,你千萬別往心里去才好......”
他這話有些心虛。
倘若只是因著宋千月一事,讓祁老夫人對柳霜序改觀,那只要柳霜序日日在祁老夫人身邊自然能解決,可要緊的還有柳家的往事。
兩者加在一塊,想要讓祁老夫人改觀,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“不會的。”柳霜序搖了搖頭,眸中分明還透著些許的感動。
她開口:“老夫人對我很好,我自然不會將這些話往心里放......只是難為大人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