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珠子轉了轉,故意將陳玉筠方才給的香囊拿了出來,笑道:“夫君日后可得對表妹好些才行,你看,她特意給我送來了安神香......”
“不過,我怎么覺得這味道和夫君身上的味道有些像呢?”
祁韞澤執(zhí)筷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頓,筷尖的翡翠蝦餃‘啪嗒’落在青瓷碟中。
他抬眼看向那個錦囊,金線繡的并蒂蓮在晨光下閃著刺目的光。
“表妹有心了?!彼曇舫亮藥追?,伸手接過香囊在鼻尖輕嗅,“水沉香配龍腦,倒是與我院里用的熏香相似?!?/p>
他能夠年紀輕輕便坐上刑部尚書的位子,除了有忠心,自然還有過人的本事。
他一眼便看出了陳玉筠的心思。
想要故意嚇唬一番。
陳玉筠臉色唰地白了,指尖不自覺地絞緊帕子:“表哥說笑了,這......這是我從城南香鋪新買的......要是和表哥身上的味道相似,想來也只是巧合吧......”
她雖有心讓柳霜序誤會,卻也不敢讓祁韞澤察覺。
“城南”祁韞澤忽然輕笑,指尖一挑解開錦囊,“永和巷第三家‘芳沁閣’?那家的掌柜最擅仿制各府秘方?!?/p>
他倒出幾粒香丸在掌心,輕輕聞了聞:“上月才被查出往香里摻曼陀羅粉,表妹不知?”
柳霜序心頭猛地一跳。
她看陳玉筠那副神情,不免懷疑這話的真假。
“我真不知道!”陳玉筠慌亂起身,茶盞被衣袖帶翻,茶水在桌布上洇開一片褐漬,“定是那掌柜欺我生面孔......”
她并沒扯謊。
她雖然想要把柳霜序趕出去,卻從沒想著這個時候要她性命。
祁韞澤忽然將香丸重重拍在桌上,驚得陳玉筠渾身一顫。
柳霜序越發(fā)覺得陳玉筠沒有這個意思,反倒只是想讓自己誤會,猶豫片刻,連忙做出了大度的樣子,道:“夫君何必嚇唬表妹呢?想來表妹是不會害我的吧......”
“是......是......”陳玉筠吞吞吐吐。
祁韞澤仍舊冷哼一聲:“你如今沒這個心思,難保日后也沒這個心思。”
陳玉筠有些不解他這話里的意思。
倒是二丫聽明白了,冷哼一聲:“表小姐怎么連這話都聽不出來,大人是叫你日后沒事還是不要到夫人面前來了?!?/p>
陳玉筠面色由白轉紅,又由紅轉青,最終勉強擠出一個笑容:“既然如此,那我先告退了?!?/p>
她匆匆行禮,幾乎是落荒而逃。
待陳玉筠的腳步聲遠去,柳霜序才長舒一口氣,緊繃的肩膀微微放松,卻還是不由得抱怨一句:“今日的話要是傳到老夫人耳朵里,只怕又是一樁事故了?!?/p>
她抬眸看向祁韞澤,發(fā)現(xiàn)對方正若有所思地盯著手中的香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