籠玉不禁打了個(gè)冷顫,只得立刻應(yīng)下。
她正準(zhǔn)備退下去,便又聽到了祁韞澤的聲音。
“等等?!逼铐y澤從袖中取出一個(gè)青瓷小瓶,“這是玉容膏,對傷口愈合有奇效?!?/p>
籠玉雙手接過,瓷瓶冰涼的溫度讓她心頭一顫。
這藥膏她認(rèn)得,是上月西域進(jìn)貢的珍品,統(tǒng)共不過三瓶,陛下賜了兩瓶給最得寵的貴妃,剩下一瓶給了祁大人。
“大人不親自......”
“不必?!逼铐y澤打斷她,目光落在窗外那輪孤月上,“就說......是宮里賞的?!?/p>
籠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,卻還是立刻退下去了。
等人一走,祁韞澤看向暗處的秀山,道:“秀山,在夫人身邊安插幾個(gè)暗衛(wèi),時(shí)刻保護(hù)她的安危?!?/p>
“小的明白。”
——
籠玉捧著那瓶玉容膏回到東院時(shí),檐下的燈籠已經(jīng)熄了一半。
她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,卻見柳霜序已經(jīng)坐起身來,一雙杏眼在昏黃的燭光下格外清亮。
“夫人怎么醒了?”她慌忙將藥瓶藏在袖中。
柳霜序攏了攏散落的青絲,露出一截纖細(xì)的手腕,上面赫然一道尚未痊愈的傷痕。
“聽見腳步聲,以為是......”她的話戛然而止,目光落在籠玉微微發(fā)抖的手指上,“祁大人回來了?”
籠玉撲通一聲跪下,將玉容膏舉過頭頂:“大人賜了藥,說是......宮里賞的?!?/p>
柳霜序接過瓷瓶,指尖在冰涼的釉面上摩挲。
忽然,她輕笑一聲,笑聲里帶著幾分苦澀:“他連親自給我都不愿了?”
她先前的確是誤會(huì)了祁韞澤,如今既然知道了他對自己和柳家的那些行為,心里自然只剩了感動(dòng),只希望能夠彌補(bǔ)自己先前的過失,卻不想,祁韞澤卻不肯接納——
更別說,自己前幾日擅自出府,饒是祁韞澤沒有說什么,肯定也是心生芥蒂。
“夫人別多想,大人他......”籠玉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,急得眼眶發(fā)紅,“大人還問了夫人的傷勢,很是掛念。”
柳霜序沒有答話,只是輕輕旋開瓶蓋。
一股清冽的藥香頓時(shí)彌漫開來,帶著西域雪蓮特有的冷冽氣息。
她蘸了一點(diǎn)藥膏,正要涂抹,忽然動(dòng)作一頓——瓶底刻著一個(gè)極小的‘韞’字,在燭光下若隱若現(xiàn)。
這不是宮里的賞賜,而是祁韞澤的私藏。
他心里還是惦記自己的。
“籠玉?!绷虻穆曇艉鋈惠p柔下來,“大人可還說了什么?”
籠玉咬了咬唇,想起祁韞澤的警告,只得低聲道:“沒有了?!?/p>
柳霜序的指尖微微一顫,藥膏在傷口上化開,涼絲絲的觸感讓她突然想起了從前的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