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附議?！?/p>
御史大夫連忙走了出來，道：“陛下，前有班固之妹續(xù)寫《天文志》和《八表》，后有王凝之之妻謝道韞文采兼?zhèn)?，甚至還在孫恩之亂時，英勇持刀護衛(wèi)家人，這都是飽讀詩書的緣故，要是咱們大周也能出幾個文采斐然的女子流傳后世，對陛下的圣明也有所助益?！?/p>
“趙大人這話未免對女子太抱有期望了——”竇宰相冷哼一聲，“女子能有這樣的名聲，分明是僥幸為之，這天底下怎么可能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(fā)生，如今國庫空虛，哪里還能有多余的人力物力來供給女子讀書，我看你分明就是收了祁夫人的好處，這才會向著她說話吧。”
“你——”御史大夫伸手用食指指他，最后卻只罵了一句‘老頑固’。
柳霜序抿了抿唇，還是站了出來，跪地：“陛下不如聽臣婦一言？”
“今日的禍根不過是因著陛下想要嘉獎臣婦，既然是嘉獎，陛下便不該拒絕，只是叫舉國女子都上書塾的確是有些不大可能，不如現(xiàn)在京城設(shè)立試點，若是這些女子真的能夠為朝廷、為百姓做出貢獻，還請陛下能夠準了此事，要是這些女子乃是庸碌之才，辜負了陛下的期望，臣婦愿意承擔(dān)所有后果——”
“非但不會再提此事，自己也不會再插手朝堂之事，不知陛下能否應(yīng)允？”
陛下本就認為女子不該被限制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，也該同男子一般造福百姓，只是古往今來，從未有女子念書、女子科考、女子做官的先例，他即便是今日同意，只怕此事推行也是難上加難。
但他身為九五之尊，身為百姓的父母官，自然還是愿意為之努力一把。
他頷首：“既如此，朕便允了——”
“既然此事是祁夫人提出來的，那便交給你來負責(zé)吧，要是真的能夠給朝廷培養(yǎng)出一批才女，朕一定會大大嘉獎你?！?/p>
聽得應(yīng)允的話，柳霜序眉眼間的笑都有些抑制不住，連忙謝恩。
祁韞澤見她這般興奮，自然不愿意潑她冷水，而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來幫襯她。
偏偏事情還是傳到了祁老夫人的耳朵里。
趙嬤嬤看她眉眼間也帶著些許的驕傲，連忙笑道：“老夫人可真是好福氣，能得了這么好的一個兒媳婦，要是這女子學(xué)堂真的辦起來了，夫人的名聲一定能夠響徹大江南北，到時候連咱們大人臉上都有光彩呢。”
“你覺得這真是好事？”祁老夫人的眉眼間不知何時添了些憂愁。
她重重的嘆了口氣：“要是女子學(xué)堂真的能夠輕而易舉的辦起來，怎么可能會落到她的頭上，那些有頭有臉的人家早就會讓自家女兒去出風(fēng)頭了。”
“你去聽聽外頭的那些風(fēng)聲，那些父親、那些丈夫、那些兒子，哪一個不是覺得這是最昏庸不過的主意，況且朝堂里頭也不是所有人都認可這個女子學(xué)堂的，他們未必會給夫人使絆子，但一定會給澤哥兒使壞?！?/p>
“難道我要為了一個女人，眼睜睜的看著澤哥兒的仕途被毀了嗎？”
她雖是擔(dān)憂柳霜序會因此事大受打擊，卻更擔(dān)心祁韞澤的仕途會受到影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