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老夫人聽到動靜，顫巍巍睜開眼：“澤哥兒......”
祁韞澤一個箭步?jīng)_上去攥住母親的手：“娘，兒子回來了?！?/p>
祁老夫人目光往柳霜序那兒瞟，眼神復(fù)雜得很，末了卻只嘆了口氣。
“兒媳來伺候母親?！绷蛏锨案Ａ烁?，“不知母親這會子覺得身上怎么樣？請過郎中了沒有？郎中怎么說？我們來的時候已經(jīng)往宮里遞了帖子，想來陛下很快就會讓太醫(yī)過來了。”
五叔公聽了這話，立刻上前一步將人往后推了一把，陰陽怪氣插嘴：“現(xiàn)在知道來伺候了？早干什么去了？老夫人落到如今的地步就是讓你們給氣病的，你這個時候假惺惺的請?zhí)t(yī)，還有什么用！？”
“誰知道你請來的是什么人，老嫂子可不敢用！”
他這話分明就就是故意針對柳霜序。
柳霜序心中雖然有些不滿，卻也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節(jié)骨眼開口說話，索性暫且忍下。
可祁韞澤卻不想就這么忍下，而是一個眼風(fēng)掃過去：“五叔！母親病著咱們理應(yīng)盡心，可要是有人存心挑事，我們自然也不會客氣，再說了，太醫(yī)要是來了，那也是陛下的意思，難道五叔是懷疑陛下故意請了醫(yī)術(shù)淺薄的太醫(yī)來害母親不成？”
“我......我可不是這個意思?！蔽迨骞屗傻貌弊右豢s。
祁老夫人咳嗽兩聲，氣若游絲道：“你們都出去吧，讓我們娘仨單獨說話?！?/p>
眾人聽了這話，面面相覷，磨磨蹭蹭退了出去。
可五叔公卻在臨出去前和她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等屋里清凈了，祁老夫人閉了閉眼，等在睜開的時候，朝著祁韞澤伸出手去：“澤哥兒，這些事情都是娘糊涂了......霜兒是那么好的一個女子，我卻百般折磨她，也難怪你們會恨我?！?/p>
祁韞澤一怔，不由自主的擰了眉頭。
“我已經(jīng)沒有多少活頭了，也管不了你們的事兒，日后隨你們的心意去吧。”祁老夫人又拍了拍柳霜序的手，聲音里帶了哭腔，“霜兒，我知道如今說這樣的話難堪，可我不得不說——”
柳霜序心頭猛地一顫，唯恐她又要對自己為官的事情指指點點。
“我如今才知道你的好，可惜病著，不能彌補你，還得......還得靠你來照顧我，澤哥兒到底是個男人，總是沒你細心，只能暫且委屈你了?！?/p>
柳霜序顯然沒有聽出這話的言外之意，輕聲道：“母親別多想，養(yǎng)病要緊?！?/p>
祁老夫人嘆息一聲，揮了揮手，叫二人退下去。
兩人對視一眼，這才輕手輕腳退出來，門外那群人立馬圍上來。
五叔公唯恐祁老夫人會將他們的計劃說出去，頭一個沖上來，問道：“老嫂子都說了什么？”
“母親不過是叮囑了我們夫婦兩句罷了?！逼铐y澤擺擺手，看向他的眼神分明帶著些許的警惕，淡淡道，“母親要靜養(yǎng)，怕是不能跟各位叔伯說話了，各位請回吧?！?/p>